第 16 章 宋玄機為什麼不對他毒舌……(2 / 2)

風月無情道 比卡比 5090 字 8個月前

快,快來嘲諷我,宋潯!不要因為我是你同院道友而憐惜我,讓我再看一次你毒舌的樣子!

賀蘭熹滿心期待,可宋玄機隻是垂眸看了他良久,最後淡淡地吐出四字:“看不懂你。”

說完,便與他擦身而過。

賀蘭熹呆滯片刻,轉身脫口而出:“宋潯你去哪?”

宋玄機:“回去拿筆。”

賀蘭熹:“緋月真君要我們今夜整理古藏書閣。”

宋玄機頭也不回:“好。”

賀蘭熹一頭霧水地目送宋玄機離開。他方才擺明了是耍宋玄機,可宋玄機為什麼不對他毒舌啊?

*

黃昏時分,夕陽漸漸西沉,給太華宗連綿的山脈披上了一層金色的薄紗。

賀蘭熹回到仙舍,先去沐浴更衣了一番,才去隔壁找宋玄機一起去古藏書閣。

倒不是說他非要洗了澡才能見宋玄機,那不是上《異獸論》課的時候,他忙著喂一隻小沙蟒吃東西把身上搞臟了麼。

古藏書閣,之所以有個“古”字,是因為它是太華宗最早的藏書閣,至今已有數千年的曆史。藏書閣年久失修,早已被棄用,如今很少有人會來。即便偶有人至,也是為了查閱裡頭珍藏的古籍。

賀蘭熹做好了和宋玄機獨處一夜的準備。他那個如何從市井平民到金陵首富的故事已經接近尾聲,今夜剛好可以在腦子裡寫完大結局。可他們還沒進去,就聽見了裡麵有人聲傳出。

都快天黑了,除了他和宋玄機,還有誰會來古藏書閣呢。

賀蘭熹和宋玄機對視一眼,兩人不動聲色地走到窗邊,向內看去。

——是兩個合歡道院的弟子,白觀寧和張悟言。

白觀寧已經換下了上課時穿的合歡道校服,此刻一身西域樓蘭的裝扮,薄紗輕袖,半遮半透,頭上還戴著頭紗。

長孫策喜歡露胸口,白觀寧露的則是腰。

說實話,他們露得再多在他看來也就……很一般啊,他更欣賞穿得嚴嚴實實依舊驚豔錯愕的美人。

真正的美人,從來不需要過多的裝扮。

相比白觀寧的精致美豔,張悟言就狼狽得多了。隻見他被一根緋紅的帔帛五花大綁地綁在了房柱上,雙目充血,麵容因恥辱而扭曲,早已不複過去風流少年的影子。

張悟言在太華宗或許並不起眼,但能進太華宗的人放在外麵哪一個不是天之驕子,張悟言怎能受得了這些?

賀蘭熹曾經險些中了張悟言的陷阱,但也沒有把人綁起來如此折辱。白觀寧和張悟言是同院道友,兩人之間究竟有何恩怨,白觀寧竟要下這樣的狠手?

白觀寧背靠著書櫃,姿態慵懶愜意,仿佛隻是在和張悟言玩一個無傷大雅的小遊戲:“合歡道院有你這樣的敗類殘渣,實在是丟人。就憑你也想和賀蘭時雨雙修……”白觀寧“嗬”地一聲輕笑,“你也配?”

張悟言目眥欲裂地瞪著白觀寧,嘴唇都被咬出了血跡:“我喜歡他,我有什麼錯?”

白觀寧危險地眯起了紫棠色的眼眸:“再說一遍?”

張悟言也不知先前遭遇了什麼,在白觀寧的警告和威脅下閉上了嘴,敢怒不敢言。

“以後離無情道三人遠一些,”白觀寧慢條斯理道,“聽清楚了麼。”

張悟言低著頭,嗓音沙啞,含著濃鬱的血腥氣:“……嗯。”

白觀寧:“我問你,聽清楚了沒有。”

張悟言:“……聽清楚了。”

“乖。”白觀寧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將張悟言身上的帔帛鬆綁:“現在,滾吧。”

張悟言脫力地跪倒在地上,咬著牙強撐地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朝門口走來。賀蘭熹不想和他照麵,拉著宋玄機退進了張悟言視野的盲區。

賀蘭熹輕聲道:“他們為何會在此處?”

宋玄機稍作沉思,道:“緋月真君不許你我在古藏書閣使用術法,白觀寧或為此事而來。”

果然,待張悟言走遠,白觀寧便從掛在腰間的腰鏈上取下了一枚鈴鐺,係在了古藏書閣的入口。

若宋玄機沒有猜錯,那個鈴鐺應該可以感知法術的產生。一旦他們在古藏書閣內偷偷用術法整理打掃,緋月真君會第一時間得知。

也就是說,白觀寧事先知道他和宋玄機會在這個時辰來古藏書閣。他如果真的隻是因為看不慣張悟言,覺得張悟言丟儘了合歡道院的臉麵才想要狠狠教訓他一番,為何偏偏要選在這裡?簡直像故意給他們看的一樣。

不容賀蘭熹細想,宋玄機道:“走。”

賀蘭熹跟著宋玄機走進古藏書閣,一股陳舊潮濕的氣味迎麵撲來。賀蘭熹摸了把書架,摸到了一手的灰塵,剛要捏個法決弄乾淨,又想起了門口懸掛的鈴鐺,隻能作罷。

這下可好,他和宋玄機身上都要臟臟的了,虧他來之前還特意沐浴更衣,著實多此一舉。

此時,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古藏書閣內漆黑一片,隻能模糊地看見一排排書架的影子。

宋玄機點燃了燭台,賀蘭熹得以看清書架的全貌。這些書架足足有一層樓那麼高,不能用術法的話隻能有請梯子前來相助。

賀蘭熹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古籍,對著封麵念出聲:“《閬風傳》?這是何物。”

宋玄機道:“閬風,仙鳥所居之處。此書講的是各類上古仙鳥的習性。”

賀蘭熹漲知識了:“哦!”

宋玄機問:“記住了麼?”

賀蘭熹點點頭,道:“嗯,記住了。”

其實他隻用一個“嗯”字回答宋玄機就可以,但宋玄機今天和他說的話似乎比平時多不少,他情不自禁地就想也和宋玄機多說幾個字。

宋玄機:“彆記住,我方才亂講的。”

“……?”賀蘭熹懵在原地。

不是,宋玄機這是在乾嘛?他看不懂,他真的看不懂。

賀蘭熹望著燭光之中宋玄機霞明玉映般的側顏,忽然心念一動。

莫非,宋玄機是在報之前的“你的筆忘在講堂了”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