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建築早就被漫天的黑霧籠罩的嚴實。

滔天的怨氣由內而外的急速擴散，無數人類手臂從黑霧中伸了出來，囫圇看了一眼，謝小天緊閉著眼睛，害怕至於心中閃過一絲疑惑，這麼多人，老少皆有，這裡死的有那麼多麼？

近距離接觸魔氣，謝小天的雙眸有一瞬間的泛紅。

神魂的傷勢加劇，係統看在眼裡，急在心中。

謝小天隻是個實習生，她甚至都不懂得如何防護，在這樣下去，情況隻會越來越糟糕。

臨死前的記憶莫名湧現出來，不由自主的在腦海裡翻滾了一圈。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

冰涼的泛著血腥的空氣湧入肺腑，她咳了一聲，強壓下去喉間惡心的嘔吐感。

“再快點。”

她開口催促，嗓音嘶啞難聽。

這些追上來的霧氣有東西。

下一秒。

轟鳴聲炸響，車速瞬間飆升。

黑夜中，疾馳的汽車化作一道流光，穿過雨幕，很快消失在建築群中。

與此同時。

沒有抓到目標，霧氣裡的生物似乎十分惱怒。

無形的音浪擴散開來，掀起周遭的雜物，從天而降各種小東西霹靂巴拉的砸在車身上，叮當作響。

謝小天伏低身子，避開頭頂下墜的刀尖。

【小天。】

係統驚懼萬分，【快趴下！】

謝小天依言照做。

“砰……嘶。”一聲刺耳的撕裂聲。

一柄斧子斜斜擦過她的頭頂，狠狠地釘在車後尾，平整的行李艙被劈出一道深坑，斧柄還在震顫著，晃出一片雜音。

謝小天愣住了，但她很快反應過來，將斧子拔出來，往後一扔。

車窗早就破了，雨水順著縫隙落下來，她抹了一把臉，又開始繼續扔。

毫不意外，一點傷害都沒有造成，反倒激怒了後麵那群妖魔鬼怪。

“嘶，留下來，留下來陪我們。”喑啞含糊的聲音從不同的嘴裡說出來，男女老少都血紅著眼睛看著她。

“速度還能再快點麼？”

處在危急之中，謝小天反倒沒了緊迫感，她抬手擦了一下被刀鋒劃傷的臉蛋，鎮定詢問。

【速度已經提升到極限了。】

係統操控著車子，躲過殺傷力較大的銳器，一邊回答，【我已經通知胡協他們來了，如果這次見死不救的話，我會一直投訴到他們下崗。】

聞言，謝小天搖頭。

“他們在乎下崗嗎？”

她輕笑著，“你看不出他們對於任務的真實態度麼？真指望他們，那才是不要命。”

【下崗對他們來說是不一樣的，不單單隻是失去工作。】

係統隻說了這一句，語氣堅定，似乎篤定胡協會來，【等你成為正式員工就會知道了】

【這一次怪我，他們運氣一直不好，是我貪圖便宜了。】

係統說著，語氣低沉下來。

便宜？

謝小天目光微閃。

這個說法好奇怪。

看來這家公司跟她在現實世界看到的模式應該不一樣。

“先告訴怎麼才能擺脫後麵這些東西。”

【暫時擺脫不了，我們的速度太慢，而且……】

係統聲音停頓了一下，【魔氣附體，除非被消除，會一直被跟蹤的。】

“當初簽約的時候，為什麼不提這個事情？”

生死關頭，謝小天見跑不掉了，反倒有閒心提起簽約的疏漏。

【……】

係統沒有回應。

它暫時還不能暴露自己的貧窮。

“欸~”

謝小天長歎，眼中帶著慶幸，“所幸錢是真的到賬了。”

就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不過這結果還是能接受的。

“那個，死後我的遺產能捐贈回孤兒院麼？”

謝小天撐著座椅，上半身費力的穿過周身堵塞的磚塊石子，塑料桶，她甚至還看到了一個輪胎。不大的後座被堵得死死的，無處下腳。

她給自己頭頂套了個臉盆，一個個的將其他的東西扔出去。

【……能吧。】

係統沉默片刻，不敢說後麵的不確定三個字，掌控著車子避開更大的投擲物。

“那就行。”

聽到滿意的回答，謝小天又坐了回去。

“哎呀，真是擠得慌，待會我死了你要是有能力，就把我的魂兒，算了，估計啥也剩不著。”

車後的攻擊愈發迅猛了，頑強抵抗到最後一刻的後窗玻璃終於在持續不斷的攻擊下碎了。

玻璃渣子崩碎的刹那，謝小天捂住臉，儘可能的給自己留一點最後的體麵。

頭可斷，血可流，但臉是門麵不能丟。

“嗡嗡！”

漆黑的夜，一陣特殊的聲音響起，翅膀煽動空氣發出的震動，實在太過熟悉，謝小天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有東西飛過來。

她側耳細聽。

【是胡協！】

係統反應過來，瞬間激動起來。

還真的來了。

謝小天彈射起身，從車頂的窟窿往外望去。

頓時瞪大了眼。

漆黑雨幕中。

男人穿著一身黑衣，□□是一輛造型彆致的……摩托車，背後一柄大刀，正飛速朝著這邊趕來。

腳下倆個小翅膀取代了輪胎的位置，一前以後震動著穿過漫天的雨霧，高速前進著。

太破壞氣氛了些，看起來凜然之外多了一絲傻氣……

謝小天激動地對著他揮手。

“快走，去找胡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