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這傷還沒——”
“皮肉傷而已,無妨。”
盛蘭庭睨了眼指上的傷口,那是一道鮮紅細長的口子,也沒有包紮,但也已經凝血。
“姑娘,你可知今日他傷的人是誰?若是蘭庭公子糾察到底,我必是要報了這官!”
旁邊的掌櫃故意拉高了調子,戲子一般的附唱著,生怕彆人聽不見他的說辭。
怎麼說這人是在他店裡得罪的,隻要盛蘭庭不追究,他便將這事了了,然而盛蘭庭看著似乎也沒有再繼續糾纏的意思。
可該說的話還要說,然而怎麼看,卻都像個小醜。
盛蘭庭抬袖掩了傷口,這才對上了眼前的人。
“蔡掌櫃有心了!不過這等小事,不必報官。”他赤.裸的看著宋欲晚的眼睛,嘴角揚起一陣微微的笑來。
那笑如三月春風,柔而溫和,配上他那張俊美的臉和如畫眉眼,頓時讓宋欲晚臉頰紅染,瞬間燒的如火如荼。
“宋三姑娘為何不敢看我?放心,我不要你的銀子,你也沒帶不是。這帶銀子本就是蔡掌櫃的意思,我隻是叫你來領個人,無需彆的,自然,你也不用穿成這樣。不過這人你可要看好了,今日醉酒傷我事小,可來日若是禍縫他人,怕就是要衙門相見了。”
“蘭庭公子說的是。”
“陪我喝一杯吧,來都來了。”盛蘭庭卸扇斟酒,端交於她麵前。
酒香清醇肆意,然而宋欲晚根本不敢抬頭,她第一次見這人,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而且,初次見麵就給人灌酒,實在是跟她想的不太一樣。
“公……公子,我不喝酒。”
“嘗嘗嘛,臨安來的穗子香,昨日剛到,你會喜歡的。”
宋欲晚顫抖著接過酒盞,臨安是她母親的老家,這穗子酒,她自然也是聽母親說過的。
在母親的故事裡,穗子酒,占據了她少時的大部。
宋欲晚看著清冽的酒,偷瞄了一眼盛蘭庭的神情,像是要從他身上看出點意思來。然而盛蘭庭一直盯著她,目光對上的那一刻,宋欲晚急忙移開了視線。
“怎麼?怕我下毒?”
宋欲晚急忙搖頭,扯出一個僵硬的笑。
於是下一刻,她直接抬手一飲而儘,烈酒灼灼,熱辣穿腸,燒的她五臟六腑都覺得燥熱。
盛蘭庭笑看著她,片刻之後,她重新抬起頭來,忽覺心朗和明,香醉宜人。
“如何?”
“不錯。”
“就不錯?!”
“呃……那……挺好?”
盛蘭庭被宋欲晚傻愣的樣子逗的更厲害了,她怕是不知道,酒色上臉,已然紅暈。
盛蘭庭輕拿了她手中的酒盞,隨手拾了桌上的竹扇,拍到了宋欲晚手中。
“每月十七,來這裡等我。不許跑,聽到了?你可是拿了我的扇子,宋欲晚。”
說罷便孤身走了,留下一壇尚未喝完的穗子香和一把油墨作畫的竹扇,宋欲晚開了扇子,隻聞到一股清冷的油墨香。
宋欲晚,你可是拿了我的扇子……
宋欲晚並非不知道這東西的分量,隻是他這樣的人,怎麼會將這麼重要的東西留給她。
她算什麼身份,本來就是兩個沒有任何交集的人,他定是有什麼心思,可是對她,又有什麼心思呢?又能有什麼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