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撿起來。”
“我要這個石缽,給我撿起來。”
男孩見石缽掉到了地上,他非但不見起來,還氣勢洶洶地命令宋南星,雙手叉腰,腦袋高高抬起,漏出兩個死豬一樣的鼻孔,囂張地看向她。
還不快給我撿起來。
“嗬,給我氣笑了。”
宋南星平靜地注視著剛剛那一幕,沒忍住脾氣,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嘴角撇起,麵帶嘲弄地看向那個男孩與他的父親。
這麼沒禮貌的孩子,她也算是開了眼了。
“你還笑,快給我撿起來,快點兒!”
男孩見她沒有反應,還笑,惱羞成怒了,憤恨地往地上跺了幾腳,這力道帶著那臉上的肥肉一起劇烈地晃動,咬牙切齒地再次命令她。
“我憑什麼要撿起來,這不是你搶的我的東西嗎,是你摔地上的,又不是我摔的。”
她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雙手交叉擺在胸前,一臉鄙夷。
“哇——”
“爸爸,這個壞女人欺負我,你快幫我打她,快把她打死,就像我媽一樣,打多了就聽話了。”
男孩看宋南星不理自己,又知說不過她,便惡人先告狀,扯著嗓子放聲大哭,大喊宋南星欺負他,邁著小胖腿,跑到那個中年男子旁邊,用力地拍打他的大腿,尋求他的幫助。
中年男子本來不關心這邊的情況,專心挑著自己要用的木簍子,這會聽見孩子哭了,便把手中的東西放下,氣焰囂張地走向宋南星。
他長得一臉凶相,臉上淨是堆在一起的肥肉,隨著走動的步伐,肉也一顫一顫,眼睛小得快要看不見,被肥肉兜住。
看見是個女性,他便走到跟前,雙眼死死盯住宋南星,高聲質問她,似乎她不願意便要暴力相向。。
“為什麼要欺負我兒子,給他道歉。”
宋南星抬眼與中年男子眼神相對,她可不怕,這種人看起來就是囂張慣了的,教出這樣的兒子,自己大概率也是個家暴男。
剛剛聽他兒子的話,他應該還經常毆打妻子。
這不是妥妥的家暴男嗎。
宋南星最討厭家暴男了。
“我憑什麼要給你兒子道歉,你了解情況了嗎就讓我道歉。”
“分明是你兒子先搶了我的東西,然後摔倒了地上,我沒讓他賠償就不錯了,他倒好,翻過命令我撿起來。”
“這不應該是他有錯在先嗎,他要向我道歉。”
把情況條條清晰的說與男子聽,字字句句都是真話,沒有一字造假。
“我兒子想要就是我兒子的,掉地上了幫他撿起來不是應該的嗎,道不道歉?”
中年男子不聽宋南星的解釋,一根筋地隻替自己孩子說話,強硬地讓她道歉,緊緊握住的拳頭已經躍躍欲試,想要向她揮來。
那男孩摟住男子的褲腿,哭聲已經停住,臉上連裝模作樣的淚水都沒留下一滴,眼裡滿是囂張與看好戲樣子,鼻孔往外呼著氣,嘴角的弧度似是在向宋南星宣告。
這下倒黴了吧,叫你欺負我,我爸可是會幫我揍你的。
“你這人怎麼不講道理,都說了是你家孩子的錯,你也不看看他,哭得連一顆眼淚也沒有,你這做家長的,也不能閉著眼睛當吧。”
宋南星被男孩惡心的表情氣到,明明是他的問題,還作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這孩子,天生壞種,就不該生下來。
她更討厭小孩了。
還有這種孩子的家長。
“我不管,你不道歉是吧,我要你好看。”
男子覺得自己的尊嚴遭到了挑戰,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竟敢一而再地反駁自己,根本就是倒反天罡。
男子衝上來一大步,右手臂往前伸出,緊緊攥成拳頭,直直朝向宋南星的麵門而來,力道似要將她置於死地。
“嘣—”
宋南星看著他的拳頭朝自己而來,腦袋迅速地反應開來,往後退了一大步,堪堪躲開。
本以為拳頭會打向自己,就在它馬上伸到臉上的那一刻,中年男子的手臂被人死死抓住。
“你憑什麼打她,你有什麼資格打她,你知不知道世界上最不能碰的就是她,你知不知道你惹了她就是死路。”
沈汀溪一直站在宋南星的身邊,緊緊挨著她,注意著中年男子的一舉一動,那個孩子他現在沒辦法管,等事後,單獨再收拾。
中年男子揮出拳的那一刻,沈汀溪大步邁開,一步衝到宋南星前麵,擋住攻擊,伸出手來抓住男人的手臂。
他從能提得起重物時,便堅持每日健身,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終於,在這一刻,這麼多年的付出得到了回報。
他護住了身後的珍寶。
沈汀溪被這一場景徹底激怒,男人打女人,是最不要臉的一種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