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受驚了，歇息下吧。我們買完東西也就走啦。”

宋南星側身，蹲下身子來，與老人的身子持平，稍稍抬眸，看向老人的眼睛，眼眸深處，帶著感激與謝意。

“爺爺，我等下把需要的東西寫成一個單子來，條條細細的寫給您看，地址會給您，您到時候按地址和時間送過去就好了。”

“摔在地上的東西，我會一起賠償給您，您看看現在方便算賬嗎？”

她雙手放在老人的膝蓋上，抬眼往上看去。

來的時候還沒有想法買器具回去，這次碰到好器材了，乾脆一起買了吧。

老人很好，也算是照顧生意了。

“地上的東西就算了，不用你們賠了，那本來也是不值錢的東西。”

“算賬是方便的，我這就起來算。”

老人慈祥得笑著，如同盛開的粉薔薇，眼角的皺紋裡，藏著歲月的痕跡，讓人覺得十分溫暖。

他用粗糙的雙手，緩緩拍了拍放在自己膝蓋上的手，輕輕拿開來，雙腿用力地撐在地上，支撐著自己起身。

等站穩後，老人繃直身後的腰杆，朝著櫃台走去，拉開抽屜，從裡麵拿出紙筆。

宋南星把自己需要的東西都寫下來，整整一頁紙，密密麻麻的字，遞到老人的手上。

爺爺接過單子，細細看過上麵的字跡。

“我會等我兒子回來，與他一起商量怎麼送過去。姑娘，給我留個電話吧。”

南星點點頭，應聲說好，換了張乾淨的紙，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

“定金我會先轉到您的賬戶上，剩下的等收到貨了，我會全部打給您。”

“我們先走了，再見爺爺。”

“爺爺再見。”

交易商量好後，宋南星與沈汀溪朝外走去，她手上拿著一套石缽，那是老人送給她的。

她小心地捧在懷裡，手指順著紋路，摩挲著它的表麵。

沈汀溪與宋南星走在路上，兩人並排一起，中間隔著些許距離，從遠處看去，就仿佛二人緊靠著。

從他的視線看去，能到看到南星被陽光映出光彩的發旋，小巧的耳朵。

他仔細地瞧著她手中玩弄的石具，視線卻是不自覺的看向她的手指，仿佛自己也在被她玩弄著。

隻不過，南星似是有心事，時不時會微微側頭，瞄他幾眼，小嘴張張合合，隨後立刻收回視線，又看向手中的石缽。

來來回回好幾次。

“南星，你有什麼要對我說嗎？”

他按耐不住心底的好奇，迫切地想知道南星心底的想法，在南星又一次瞥向自己時，忍不住開口問道。

宋南星側耳聽到沈汀溪的話，放下把玩的石杵，抬起頭來，側頭看向身旁的沈汀溪。

她從店裡走出時，一路就在想該如何開口說那句話。

雖然說，沈汀溪已經答應自己了合夥，回去立馬簽合同。

但是，一開口就要錢這種事情，她還是有點開不了口。

心裡掙紮許久，宋南星腦海中像是兩個小人在打架。

一個勸她說，一個勸她不要說。

最後，她決定，還是說。

“那個，我現在資金十分不足，剛剛那筆賬單可能需要你來付，但是這些我回去會一起寫進合同裡，絕對絕對不會白拿你的！”

她硬著頭皮，抬眼，望向沈汀溪，努力地想要表達的自然，不讓對方感覺到怪異。

沈汀溪凝眸，看向宋南星，因為二人的身高差，他看南星總是俯視。

但是，他不喜歡這樣，他覺得會看輕了南星。

於是，他緩緩蹲下來，膝蓋半彎，雙手撐在膝蓋上，視線漸漸與宋南星齊平，直視她。

兩人本就靠得很近，沈汀溪蹲下身來，更是拉近了二人間的距離，兩人鼻尖似是要緊緊貼住。

他都能感受到來自南星呼吸的氣息，緩緩呼出，透到他的鼻尖下，吹進他的皮膚裡。

“當然可以，我們已經是合作夥伴了不是嗎。而且我相信你，你也需要相信我。這項合作，你隻需要提供技藝，我來負責資金。”

“所以如果有需要用得錢的地方，你可以隨時開口，不需要覺得不好意思。”

因為，我就是為你而來。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就連我，也是你的。

宋南星眨眨眼，看向與自己挨得及近的人。他的眼神直視著自己，擺出大喇喇的信任，讓她根本無法脫離，隻好望進沈汀溪的眼底，企圖從中探到些其他的情緒。

比如說利用。

可是兩人交錯的呼吸，糾纏在一起，亂了她的心神，以至於，她根本分辨不清沈汀溪眼底那多餘的情緒是什麼。

直到後來很久很久，她回想起來，才發覺，那是最直白的表達。

“可是，我這筆生意才剛開始，無法估量它後期的回報，你這樣投資，真的沒關係？”

“如果我說，我需要三千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