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嘔——你給我吃的什麼東西?”是一股清涼之感,不似麥麗素那種濃稠黏膩,葉歸嘗試把那東西嘔出來,但根本感覺不到那顆丸子的存在了。
反倒是用力乾嘔帶來的不適感令她疑惑起來,這個夢未免太真實了,視覺、嗅覺、聽覺、觸覺、味覺,就連咳嗽喉的時候嚨痛都跟現實生活沒絲毫差彆。
不會吧,這不會是真的吧……
那我是什麼時候得病的,那,現,現在是不是算病好了?
那個自稱大王的人揚著下巴,仰頭看向葉歸,斜眼睨了一遍周圍喜怒不通各自發病的精神病們,緩緩抬起一根手指置於唇邊,壓低了音量,緩緩吐出幾個字:“恭喜你。”
喜從何來?
哦~是恭喜我病愈是吧。
“祝你也早日……”葉歸客套的話才說一半,就聽到男人吐出一句令她特想揍人的話:“本王賜予你永生,你將永生追隨本王,隨叫隨到,當牛做馬,家務全包,工資上交。”
如果說一開始還能念在他是個精神病而忍讓他幾分,但是聽到工資上交這幾個字的時候,葉歸已經忍無可忍,咬牙切齒罵了句:“神經病!”就如風如火地逃離了此地。
葉歸住三樓,一路跑到一樓大門外的小廣場上,她看到有幾個身穿白褂子的人圍了一圈,四周還有幾個上躥下跳的精神病在那裡幸災樂禍:“死人了,吃席了,吃席了……”
葉歸掃視了一圈周遭環境,愣是沒看到精神病院的大門在什麼地方。
去問那群穿白褂子的?
那不是擺明了去跟人家說我這個精神病要越獄,你們快告訴我大門在哪裡,她要是真去問了,想出院就更難了。
葉歸打消了這個念頭,姑且先在這裡當個乖巧聽話的病人,蹭吃蹭喝幾天,搞清楚狀況再研究出去的事。
“吃席,吃席了……”葉歸嘴裡念念有詞,一步步接近那個死人圈。
不看還好,這一看就看到一張熟悉中帶著令人作嘔的死人臉,葉歸的腦海中瞬間炸響一個驚雷。
這人她剛才還見過!
這張臉跟剛才給她吃黑丸子的那張臉一模一樣!
排除雙胞胎的可能,那她剛才吃的黑丸子就是……是死人給的。
葉歸抬起僵硬的手在自己胸口處摸索一陣,還好,還在跳。
“他,他死了嗎。”葉歸艱涉地開口問。
“嗯,死了一夜了。”分辨不清具體是哪位白褂子在說話。
聽到這個回答,葉歸感覺自己的喉頭被什麼東西鉗住,而且還越鉗越鉗緊,斷氣也就在瞬息間。
“本王賜你的藥還沒消化,你就不要瞎跑了,乖乖待在本王身邊吧。”那道聲音幽幽傳來。
葉歸機械地轉頭看去,呼吸又是一滯,像!他和地上躺著的那個死人太像了!
“你看到了。”這位“大王”的語氣沒有絲毫起伏,葉歸心裡咯噔一下,她看到了,會怎麼樣?
“地上躺的就是我。”
葉歸知道地上躺的肯定是他。
這是她第一次“見鬼”,可是為什麼會在白天見鬼呢?
再有,周圍的人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葉歸看一眼麵前“活生生”的人,又看一眼旁邊躺在地上的死人,鬼使神差來了句:“我看到你了,你你你你想乾什麼?”
問完才後知後覺感到害怕,她擠到一個穿白大褂的人身邊,衝著他喊道:“有鬼,我看到他的鬼魂了,快喊人來捉鬼……”
“本王不是鬼!本王入了逍遙境,算半個神仙!”被指認成鬼的鬼魂像個爆竹一樣劈啦啪裡地狡辯著。
連葉歸都閉嘴了,嫌他吵,但周圍的人依舊是一副什麼沒聽到的樣子。
懂了,這玩意隻有我能看見和聽到。
神經病的話當然是沒人會當真的,葉歸被敷衍了事地拍背安撫了幾下,然後就聽見有人說:“小李,把病人都帶回病房,外麵天寒地凍的,你再看他們好些人連褲子都沒穿,彆凍感冒了。”
的確是天寒地凍,葉歸被凍出了一個噴嚏。
“快點,往這裡走,馬上開飯了,都進去拿好碗,排好隊。”剛剛還在她身邊站著的護士嗖嗖兩下就出現在了十米開外的宿舍樓門前。
葉歸敢保證,這護士絕對不是用腳走過去的,她是瞬移過去的!
這樣的視覺衝擊將葉歸的世界觀震得稀碎。
在護士眼裡,她和那些不聽話的精神病人沒什麼兩樣,所以在她僵住的這幾秒鐘,兩名護士一左一右將她架起,幾息之間就將她帶回了病房。
整個過程快的她似乎看見了身後還有自己的殘影。
葉歸被放下後直接癱在了地上,驚魂而未定,憋著氣也不敢出,直到兩膝略微有痛感傳來,她才扶著牆緩緩站起。
“這……是什麼鬼地方。”她的聲音剛落,另一道聲音緊跟著響起:“這可不是鬼地方,這是比鬼地方還恐怖的精神病院——”
後麵半句話的聲線沒有任何起伏,讓人聽著有一種強烈的不適感。
“我知道這裡是精神病院,我是說……”
等等,剛才是誰接了我的話?
葉歸一秒變成木頭人,她屏住呼吸,渾身上下隻有眼珠敢動,視線慢慢移動,果然在左側看到了那張死人臉,他跟著進來了——他陰魂不散,他纏上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