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基地,周客隻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他沒有提顧雲鶴,隻是隨便編了個理由,離開的時候順便在基地上方留下了一根細如發絲的閃電,閃電隱匿在黑暗裡,有人從這經過的時候,身上會沾上這樣一絲電流,幾個月都不會消散,可以起到一種標記作用。
而被帶回精神病院的人全都要做一次檢查,這次的檢查由周客親自盯著,幾乎每一個人都要當著他的麵轉一次天賦陀螺。
最終的結果不儘人意,沒有人能將天賦陀螺轉起來。
那隻要三種可能。
第一,顧雲鶴在虛張聲勢,他根本沒有往精神病院裡安排他人。
第二,顧雲鶴安排的人已經撤走了,自己來晚了。
第三,顧雲鶴安排的人就是葉歸。
周客的眼底掠過一抹殺意,顧雲鶴已經在他的雷點上蹦躂很久了,找不到顧雲鶴,找到跟他有關係的人也行,隻要扒掉一層皮,總能問出點有用的東西出來。
周客走的時候對著一屋子的醫護交代道:“明天我要看到這裡所有人的詳細檢查報告,醫護保潔廚房的人也全部都要檢查到位,漏掉一個,我就讓你們也穿上精神病的衣服。”
走到門口,他又回頭補了句:“包括院長。”
所有人點頭如搗蒜,全都一副驚恐的神色看著周客,瑟縮在一起就像雞圈裡雞見到了拿著刀的農場主一樣。
葉歸在屋裡坐著的時候總會忍不住去想地下室的屍體,於是隻能坐在院子裡,但是又怕薑昌才殺回來,就搬了椅子坐在門邊上。
院子裡有魚,有盛開的雛菊,還有聞花起舞的蝴蝶,生機勃勃的庭院絲毫不見冬天的氣息,也衝淡了葉歸心底的不適感。
她手裡拿著剛摘的花,靠在椅子上,仰頭看著漸漸黑下來的天空和緩緩亮起的星星。
真美啊。
這個世界的天空和之前的世界是同一片天空嗎。
葉歸想著這些問題,想著想著就閉上了眼睛,意識逐漸模糊,最終陷入一片黑暗裡,手裡的花也掉落在地上。
夢裡,她又一次見到了紅衣。
紅衣對她的到來並沒有表現出驚訝,就好像早就料到她會出現一樣。
葉歸上次醒的突然,但好歹還知曉了挺多關於紅衣和紅葉的事。這次她醒的就更突然了,紅葉剛準備打聲招呼,葉歸就從她眼前消失了。
紅衣愣了三秒,轉頭看向紅葉,呆愣地問:“紅葉,你的法術失靈了?”
紅葉搖頭,緊接著雙手合在胸前做出了一個極其複雜的手勢,她又召喚了一次,然後紅衣紅葉兩人一齊盯著麵前的空氣,等著葉歸出現。
“紅葉,真的失靈了?”
紅葉又試了幾次,葉歸始終都沒有出現,紅葉已經開始將頭發往自己的脖子上套了。
紅衣氣急敗壞地甩著袖子,說了一些強行自我安慰的話:“她肯定是剛睡著就被誰叫醒了,她肯定是醒了,算了,彆浪費力氣,躺著歇會吧,等會再試試……”
她說的沒錯,葉歸剛睡著就被周客用一種粗暴的方式叫醒了。
她被周客五花大綁在床上,手和腳都被手銬拷著,整個人呈大字型被綁在床上。
周客動作極快,他做完這一切,葉歸才徹底清醒。
手臂帶來的酸痛感襲來,葉歸條件反射去掙脫手腕上的束縛,動作越大,痛感就越強烈,稍微沒注意,兩個手腕都磨出了一圈鮮紅的血印子。
她又去動腿,依舊是動作越大就越痛,在發現自己被人綁住了以後,葉歸就自然地想到了那具被跑在地下室裡的屍體,怎麼,她也要被泡了嗎……
想到這裡,葉歸沒忍住眼眶一紅,兩滴眼淚從眼角滑出,啞著嗓子問:“你想乾什麼。”
周客看的一愣,他已經乾了無數次這種捆綁,審問,甚至還會在審問的時候用點暴力手段,其中也不乏一些膽子小的哭哭啼啼求饒,但那都隻會讓他更煩,下手更重。
周客看到葉歸流眼淚也感到煩,但這種煩和以前的煩不太一樣,他揣在褲兜裡的手癢得很,很想把手伸出來乾點啥。
“你是不是想殺我,我沒乾壞事啊……”葉歸哭的更凶了。
周客眉頭猛跳幾下,見了鬼了,他為什麼會有一種強烈的想讓她哭的更凶的想法,但他手上的動作確實另一種迷惑行為:他解開了葉歸綁在床頭上一隻手腕上的銬子。
解開一隻手銬後,周客才突然想起什麼,重新把手揣回褲兜,長腿一伸,勾過來一張椅子,他坐在葉歸抬頭就能看到他的位置,開始審問:“顧雲鶴已經拋下你跑了。”
在看到葉歸一臉疑惑後,周客眉頭一皺,難道猜錯了?
“誰是顧雲鶴,顧雲鶴是誰?”葉歸的聲音又軟又啞,聽著可憐兮兮的。
周客褲兜裡的手不安分地動了動,好在他控製住了,板著一張臉說道:“你裝也沒用,你現在隻有一條路可以選,那就是——”
周客突然俯身,和葉歸臉對臉,同時他那極具侵略性的氣息也釋放出來,一齊壓向葉歸,在這種高壓下,大部分人的心理防線多會崩掉的。
周客嘴唇輕啟,說出後半句話:“告訴我顧雲鶴在哪裡,我可以遞交申請保你不死。”
葉歸在周客俯身下來的瞬間腦子嗡地一聲,隨後就一直是嗡嗡聲,他能聽到周客後麵說的這句話,完全是因為兩人距離太近了,要是他還像剛才那樣坐著,葉歸肯定是聽不到他說話的。
“你離的太近了。”葉歸腦子一熱,把心裡話直接說出來了。
她這話一出,周客整個人就跟被定住了一樣,連呼氣的動作都停了。
幾秒鐘後,他猛地上半身,一腳把椅子踢遠了些,重新坐回去後,周客黑著一張臉,問:“快說你跟顧雲鶴是什麼關係,他現在人在哪。”
葉歸滿腦子都是你在說什麼?顧雲鶴是誰?是你為了泡我編的理由?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周客的臉色更黑了,他丟下一句“冥頑不靈”後直起身,斜睨著床上的人,伸手朝虛空一點,一道細微的閃電攀上了床頭手銬,肉眼可見的電流在葉歸身上流竄,一種酥麻的灼痛感令她忍不住呻。吟起來。
這聲音聽的人真煩!
周客被煩的實在受不了了,收了神通,乾巴巴地嚇唬葉歸:“但凡跟顧雲鶴扯上關係的人,一般都是死刑,除非能提供有價值的線索,否則你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葉歸:“你讓我告訴你他在什麼地方,那你是不是得先告訴我他是誰,你說的那個什麼鶴,我是真不認識,你有他照片嗎,給我看看。”
周客沒有照片,說到這事就讓他心裡不爽,他追捕顧雲鶴這麼多年,連對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每次的都是一有點線索就追過去,有幾次甚至顧雲鶴坐過的板凳都還是熱的,但就是見不到他本人。
周客從牙縫中碾出幾個字:“他就是你口中的薑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