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客和陳真了解完現場情況，隨即問他：“你說葉歸知道了她不該知道的事，她知道哪件事了。”

“啊？”陳真仿佛還沒從剛才的話題裡反應過來，表情看起來有點木。

“你讓我把她帶來的。”

“沒有啊，我，我什麼時候說的？”陳真偷瞄了一眼周客，他說過這種話嗎？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嗯？”

陳真愣了一下，突然就跟開了竅似的，“哦，是我讓你把他叫來的，局長，我回頭就跟彆人這麼說，就沒問題了吧，他們應該不會懷疑你們兩的關係的。”

孫淼早就把周客將葉歸藏在自己家的事說的整個監管總局的人都知道了，要不是大家都清楚周客的脾氣，很自覺地不往外說，估計現在整個豐北市，不對，應該聯合中心那邊都收到消息了。

周客的兩條眉毛抖了好幾下，陳真這小子知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我跟她什麼關係？”

陳真覺得他家局長果然不對勁，眼前是死了好幾千人的火災現場，火還滅不掉，火因也不明，身為局長，竟然還有心思說這事。

“金，金屋藏嬌的關係？”陳真好奇地看著周客。

周客咬著後槽牙，抬手間一股能將人刮飛走的強風卷起，陳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道歉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肩膀就被一隻手捏住了。

周客手指修長，陳真的肩胛骨被他完全握在掌心，隻要他想，這塊骨頭現在就能碎成渣渣。

“真的不是你讓我把她帶來的？”

“不是，真的不是我，我電話裡說的是讓局長你快點來控場，她，她來又沒什麼用，我沒理由讓她來啊。”陳真一米八的小身板在周客麵前瑟瑟發抖，他倒不是怕自己的骨頭碎掉，畢竟骨頭碎了很快就能長出來，但要是惹領導生氣，讓領導從此討厭上自己了，那他這麼多年可是白忙活了。

不論是說話方式，還是身上的氣息，這都是陳真無疑。

但如果眼前這個人是真的，那電話裡突然說那句話的人是誰？

周客覺得自己眼前有一團亂糟糟的麻線團，這些麻線在更新纏繞，而他還看不到頭緒在哪裡。

砰！砰砰砰！

一陣槍響將他拉回現實。

開槍的地方距離火場較遠，那裡人也比較多，再遠一點的地方還圍著一群遇難家屬，槍聲、尖叫聲、哭喊聲、還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

垃圾街內場是一片火海，外圍是一片混亂，如果此時從上空俯瞰這裡的話，這裡絕對是一副人間地獄的景象。

“局，局長。”陳真肩上的力道瞬間消失，接著人也消失了。

周客出現在葉歸視線範圍內的時候，原本囂張的屍體們突然變乖了，剛才從哪兒起來的，現在全都乖乖回哪兒躺著了，甚至連他們最心愛的食物都丟出去了，一個個的死得透透的。

明明這些死屍們剛才還刀槍不入，張牙舞爪地往人群靠近。

葉歸一口氣沒敢喘，一直憋到現在。

“周局長，這，這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們好像，好像……”沒人能表達出來剛才那些東西是什麼。

“他們被人控製了。”周客抬手，死屍們又動了，他們甚至還會撿起被丟在地上的食物，繼續開啟他們的盛宴。

人群再次躁動，尖叫聲響起的時候，葉歸耳邊同時傳來幾聲槍響，但是這些攻擊對已經死了的人傷害為0，甚至還會暴露自己的位置，

葉歸本來一個人站著這片陰影裡，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個拖後腿的，害得她也被連累。

有兩具焦屍發現了他們，他們晃著殘肢斷腿往過來靠，喉嚨裡的餮足之聲更加濃厚，似乎有更美味的食物在刺激著他們。

葉歸看了一眼身後，不遠處是一堵牆，根本退無可退，糟糕的是，左右兩邊也有焦屍在靠攏。

人群惶惶，隻見周客忽然放下手，這些焦屍們再次變得乖巧起來，就好像被抽走了發條的木偶，他們不再迷戀手中的食物，紛紛朝著剛才堆放他們的地方走過去，一個疊一個地躺好。

仿佛剛才什麼都未曾發生。

這下大家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沒有鬨鬼，也不是未知病毒，不過就是附近有一個神秘高人在裝神弄鬼罷了。

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在周客身上，超乎尋常的事件和力量都歸他管，而且他最厲害，也隻有他管得了。

周客習慣了這樣的注視，他身上仿佛自帶一種屏障，可以將外界的一切乾擾隔絕在外。

周客專注於前方那片翻湧的火海，猛然間，他聽到火光中傳來一聲輕笑，聲音極低，除了他自己，應該沒人聽得到。

“你聽到了嗎？”周客問陳真。

“聽到——有人哭？”周圍有越來越多的受害者家屬，除了哭聲就是絕望地喊著遇難者名字的聲音。

“我好像聽到有人在笑。”

周客心中一凜，他偏過頭，看到葉歸正注視著火場，片刻後，聽到她補了一句：“好像是個男人在笑。”

“你幻聽了吧，這種場合下，誰會笑。”這個端著槍還在發抖的小男生都快被嚇哭了，他才不信有人能笑得出來。

陳真反應過來剛才周客問自己的那句話，難不成真的有人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