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隻是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電梯在十三樓停下,江枕棉跟著琳姐拐過一個彎,走到美術部,裡麵隻來了兩個人,正坐在那兒一邊開電腦一邊閒聊。
見到她們進來,一前一後地開始打招呼,琳姐指著她們,開口介紹道:“這是小北,這是小琪。”接著她又笑了下,“這是昨天張姐說的實習生,叫小江。”
兩個女生看了看江枕棉,又對視一眼。
江枕棉敏銳地察覺到什麼不對,她主動打了招呼,像個初出茅廬的新手,帶著明顯的職場小白氣質,乖乖坐到了琳姐的旁邊,打開電腦,開始工作。
少說少錯,多說多錯,肯定是有點兒什麼東西,是她這個新人不知道的。
江枕棉給顧知白發了條消息,說自己到工位了,第一次上班,好緊張啊。
顧知白收到消息,有一瞬間,竟生出了逃避的心思。
太奇怪了。
她昨天又認真思考了一下,“幻聽”不是一直存在的,隻有和江枕棉相處時,她才聽到這道聲音,一定和她脫不開關係。
這個人身上必然藏著秘密。
她知道江枕棉和上輩子那個,有一些不同之處,但顧知白尚且不能斷定,對方是否也答應了顧知耀,做他的幫手,故意來接近自己。
她不會將對“江枕棉”的恨意無故轉移到一個陌生人身上,但如果這個江枕棉也是一個德行,那就不能怪她出手了。
再說,她是個重生的人,死都死過一次,還有什麼好怕的。
想到這兒,顧知白定了定神,決定按照原計劃,以身做餌,去試探江枕棉。
她拿起手機,就要回消息,可指尖剛落到屏幕上,忽又頓住,叫了助理過來,“把美術部的監控調過來,我要看。”
助理是個十分乾練的女性,也沒問為什麼,快速裝好了軟件。
距離八點的上班時間就剩下五分鐘,部門裡的人來得七七八八。顧知白凝神看過去,就見江枕棉坐在電腦桌前,正在連數位板。裝好這個,她拿起水杯,站起來左右看了看,應該是要去接水喝。
飲水機在辦公室的另一邊,幾個人正湊在一起說話,有男有女,或站或坐。江枕棉路過那兒,應該是被叫住了,過了一會兒,有一個男的把自己的杯子遞了過去。
監控裡聽不到聲音,隻有畫麵。顧知白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但不用想也猜得出來,就是老人欺負新人而已。
接杯水不是什麼大事,可飲水機就在他們工位旁邊,懶得站起來,椅子滑一下也夠到了。
江枕棉接過水杯,裝滿水遞了回來。又有一男一女也把自己的水杯送到她麵前,這就是明擺著使喚人了。
一個初來乍到的新人,麵對這種不算刁難的“欺負”,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忍。江枕棉知道他們是故意的,什麼也沒說,把水挨個接好。
等回到她自己的座位上,琳姐好似對剛剛的事一無所知,還是那副好心善良的模樣,加了她的好友,又把她拉進了工作群裡,還告訴她群主是經理,讓她加上經理張姐的好友。
係統:“這個琳姐人還挺好的。”
江枕棉麵上感激,小聲說著謝謝,心裡嗤笑一聲,“好嗎?一看就是老油條了。”
“你看不明白,我倒是猜了個大概。經理昨天就說我要過來,這裡所有人都知道。我一個大學沒畢業的實習生,憑什麼一上來就接觸新項目,還是最重要的流程,要麼是走後門有關係,要麼就是狗屎運。”
江枕棉喝了口溫水,打開ps,眼神裡透著淡淡嘲弄,“所以他們故意試探我,問我在公司有沒有認識的人,就是看我有沒有後台,知道我沒有,才開始用小事使喚我。”
這裡所有的人都在偷偷打量她,看她被人刁難,沒一個人說話,大家都當做無事發生。
“那個什麼莊哥,他看我的眼神可稱不上好。”江枕棉邊選色邊說,“我看這裡肯定有點兒水,就是現在還不清楚具體是什麼。”
係統若有所思地說:“是這樣的嗎?好像有點兒明白了。”
江枕棉聽著好笑,“等著吧,這事兒還得有。”
沒動兩筆,微信就在右下角跳來跳去,是顧知白的頭像。
江枕棉一點開,兩行字擺在上麵——不要緊張,做好你自己就行,發揮你的優勢,我相信你。
發揮優勢,我知道了,肯定是想讓我把其他人罵得狗血淋頭……開玩笑的啦。江枕棉美滋滋地敲鍵盤,“嗯嗯!我一定會努力工作,不給姐姐丟臉的。”
狀態挺好的嘛,還有心思油嘴滑舌。
顧知白冷哼一聲,虧她剛才還有點兒擔心這人會不會和其他同事起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