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門聚會定在周六,前一天晚上,她們說要慶祝,一起吃烤串,有能喝酒的,喝了好多,江枕棉隻好跟著喝了一瓶多,沒想到這具身體不怎麼樣,這就有點兒暈乎乎的了。
還好她隻是腦袋暈暈,沒到不省人事的地步,還能自己找到回宿舍的路,強撐著洗漱完,爬上床就睡著了。
早上醒過來發現,連睡衣也沒換,被子沒蓋,就這麼趴著睡了一晚,醒過來的時候頭疼得要死,還落枕了。
離譜,看來以後還是少喝點兒酒吧。
江枕棉也沒有酒癮,除了聚餐時候喝一些,平時根本不碰。
她按照約定時間來到公司門口,給琳姐發了信息,沒過一會兒,一輛藍色轎車就停到路邊,車窗搖下,露出王琳的臉。
她小跑著坐上車,“謝謝琳姐。”
“沒事兒,我本來也是順路的。”王琳點開手機導航,伴著清脆女聲的指引,緩緩朝前方開去。
江枕棉撈出手機,早上給顧知白發的消息還沒回,可能是還在休息吧,畢竟周六不用上班,睡一睡懶覺也是應該的。
她一大早就說了早安,又說昨天喝醉了,忘記跟姐姐說晚安,發了個貓貓探頭的表情過去。
“坐上琳姐的車了,要去一個叫綠影彆墅的地方,她們說那裡東西挺多的,有棋牌室,也能唱歌,還能自己做飯呢,說吃火鍋。”
“姐姐火鍋喜歡什麼口味的呀?我喜歡番茄和麻辣的,番茄鍋涮蝦滑,麻辣鍋涮鴨舌,好吃!”
“還是有點兒頭疼,以後再也不喝酒了,之前沒喝過,不知道自己酒量這麼差的。”
等車一路開到目的地,已經快十點了,顧知白還是沒回消息。
江枕棉:為什麼我的眼中飽含淚水……
給顧知白發了條到地方了,江枕棉悶悶不樂地收起手機,跟著王琳走進彆墅。
她們算是到的晚的,部門十幾號人,已經來了一大半,經理是沒在的,在場資曆最老的就是蘇啟文,他雖然是個副組長,許多小姑娘都不待見他,但表麵上,大家都對他恭恭敬敬的,多少也跟他有後台有關係。
理所當然的,組織活動這件事就放到了他頭上。
其實也沒什麼,喜歡唱歌的唱歌,喜歡打牌的去打牌,還有一些桌遊什麼的,中午大家一起處理好食材,就開始涮鍋子了。
蘇啟文端著杯啤酒,從椅子上站起來,清了清嗓子,“咱們今天聚會,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歡迎小江加入美術部的大家庭。小江年紀輕輕,本事卻大,剛一來就被分到新小組去了,真是後生可畏啊,讓我們這些老員工汗顏極了。”
“小江,蘇哥敬你一杯!”接著直接一飲而儘。
江枕棉:個禿瓢給我搞這套?
她隻好也站起來,語氣靦腆地說:“蘇哥說笑了,我能有什麼本事,還不是靠前輩們指點,您說這話不是讓我臉紅嘛。”
“蘇哥敬酒不能不回,隻是我酒量實在太差,昨天喝太多,現在還頭疼呢,這樣,我喝半杯意思意思。”
澄黃的酒液冒著氣泡,帶著清潤的麥芽香氣,江枕棉喝了半杯就坐下了,她話說的全,蘇啟文也不好再勸,他眼珠一轉,又說了兩句客套話,也坐下了。
隻是吃飯的時候,他卻不安生,開始一個勁的勸酒,酒氣上頭,一群人鬨開,也不用他勸,自己就拚上了。
職場間聚會,很少不喝酒的,尤其他們都是好幾年的同事關係,有互相玩兒的好的,便都喝到一起去了。
江枕棉也被勸著喝了一瓶,她本就宿醉沒緩過來,這下更是難受,好在還沒到斷片的地步。
客廳裡鬨哄哄的,江枕棉怕再被勸酒,便躲到了棋牌室裡麵。
一開門就是一股子煙味兒,她皺起眉頭,坐到椅子上,不管怎麼說,這也算是躲了個清靜。
她酒量差,吃火鍋本來就胃裡墊不上多少東西,再被煙氣一熏,隻覺得哪哪都不得勁,腦袋有點兒發熱。
江枕棉趁著空閒拿出手機,驚喜地發現顧知白已經回複了,她說自己也喜歡番茄鍋,又問她聚會怎麼樣。
江枕棉點開錄音,把門扒開一條縫,錄了一小段。
“他們喝的可凶了,我就偷偷躲起來了,害怕被灌酒。”
江枕棉平時的聲音,是很清透爽朗的類型,活力十足,像山風吹動樹葉嘩啦作響。這條語音卻不是,每個字好似在舌尖含過一遍再吐出,帶著濕漉漉的含混感。
或許是離麥克太近,還帶著明顯的喘息聲,一股腦落到顧知白的耳朵裡。
她沉默片刻,輕聲問道:“你喝酒了?”
“沒躲過,喝了一瓶,有點暈暈的。唔,姐姐,你忙不忙呀,想滴滴……”
顧知白當然不是才起床,她一大早就起來,雖然沒去公司,但是在家處理工作,沒回江枕棉的信息純粹是不想回。
對麵人聽著一副喝醉了的模樣,哼哼唧唧地撒嬌,顧知白可恥地心軟了。
她這個人就是吃軟不吃硬,況且聊幾句也沒什麼。
她撥過去語音,不等江枕棉開口,率先說道:“我下午要出門,所以隻陪你聊一會兒。”
“嘿嘿,能說兩句話我也開心死了!”江枕棉趴在桌子上,對著手機傻樂。顧知白的聲音堪比最好的醒酒藥,隻是她胃裡的酒醒了,心裡的酒又開始醉了。
“姐姐是還要出門忙工作嘛?”
“算是吧,約了拍廣告的導演聊一下合作。”顧知白不急不緩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