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挺好,他很久沒回去了。”崔勝澈又拿起手機,“我再給經紀人打個電話。”
公司負責藝人心理健康的老師幾乎天天過來,對於李卡瑞的壓力來源,即使不用醫生,就連經紀人也能看得出來。
李卡瑞冷著臉將手裡捧了一堆的藥塞進嘴裡,拿水把藥送進肚子裡,才吐著舌頭說了聲苦。
又到了每天的談話時間,就像文俊暉說的那樣,李卡瑞的嘴就是倔,甚至在醫生麵前還會時不時給對方開句玩笑說自己沒事。可即便是各種倔著說想回去隨組合活動,心裡還是門清自己的病。
吃藥不用人盯也會定時吃,談話玩笑說完也還是認真和醫生交流。
“總是會想一些有的沒的,老師有什麼方法讓我心靜一下嗎?”李卡瑞倚靠在床頭,兩隻手乖巧地疊放在一起,搭在肚子上,“這兩天吃了藥,睡眠還行,不過有時候又會突然一股情緒上來,覺得又是生病又是什麼的很對不起成員們...”
“周邊環境其實對心理恢複很重要,我也和公司還有成員們商量過,cari啊,要不就回中國待段時間,畢竟在這裡,成員們有行程,親友也不能陪著,自己一個人待著是非常不利於病情恢複。”醫生說。
“老師...”李卡瑞低頭擺弄著手指,右手指尖被捏得通紅,“我這個恢複需要很長時間嗎...?”
“雖然是沒到那麼嚴重的地步,但是這個焦慮症如果你不擺正對它的看法,會加重甚至影響正常工作。”醫生繼續,“你可以先試著接受一下,話說回來了,你對於你自己的這份工作,對於組合感覺到有壓力,肯定是想讓自己成為一個更優秀的人,在這的前提是因為你熱愛,你既然這麼熱愛這份工作,熱愛你的組合,為什麼不能先把身體養好呢?隻是為了他們,讓自己以最放鬆的心態去休息一段時間,這應該比工作簡單多了吧?”
“嗯。”李卡瑞點了點頭。
估計連經紀人也會意外,這次他妥協得很快,明明早晨還鬨著要出院。
好似從聽到崔勝澈那句‘辛苦了’以後,他那顆不安分的心突然就靜了下來,這種不安分並不是醫療上的心率問題,而是埋在內心深處一種叫貪婪的種子,它早就該停止生長,惡劣地紮根,吸乾了幾乎所有的理智。
想要得到某些東西,需要的是勇氣,而不是貪婪的欲望。
做好決定,當天下午就辦了出院。回去收拾完行李之後,又拜托經紀人給他訂了七號最早的一趟航班。
即便吃了藥,那晚也一夜無眠。
六號一整天更是精神遊離,本來成員們是在六號行程結束後直接回韓國,卻又被告知航班取消,七號直接去現場。
心裡陰天的時候,身邊就好像沒有一件順心事。
一個人孤獨地守在宿舍兩天,李卡瑞從來沒這麼強烈地討厭過什麼東西,第一次就讓宿舍給背了鍋。
第二天。
一早,經紀人先提前過來帶李卡瑞去吃了個早飯,第一次當個經紀人當出了老父親的感覺。
李卡瑞是個喜好群居的孩子,大型團的好處,即便以前成員們常分開活動,也會有那麼一兩個能和他黏在一起。
這位平時照顧他們生活的經紀人自然是了解。
這突然說要離開一段時間,甚至這個時間到底是多久也說不定,經紀人倒有些傷感,話又不能多說。隻在李卡瑞下車的時候說了句,‘要是想哥了記得給哥打電話...’
李卡瑞一如從前地嘲笑了他一番,匆匆告彆。
機場外的粉絲們都忙著接送自己家愛豆,沒有人注意到他。
飛機起飛前,成員們一個個在群裡祝他一路順風,也有幾個哥單獨發來了私信,有照片,有小長文,各種親昵。
從他倒下那天起,已經一個周沒和成員們見過麵了,成員們忙著各種行程,偶爾聚一起和他視頻通話詢問身體狀況。一人一句爭搶著問,甚至他還來不及開口,那邊成員又被催著去工作,就此掛斷。
才一個周嗎?
腦袋混亂的他覺得好像已經過了一個月那麼久。
就算是電影裡他也討厭極了那些離彆的橋段。
消息點開匆匆看了兩眼便退出去,開了飛行模式。
一個個可愛的表情像在哄他開心。
他當然想得到,手機另一端的金瑉奎是怎樣垂著腦袋,滿臉寫著不開心來給他發了那樣一個,與自己情緒相反的表情符號。
夫勝寬是從多久前開始,寫了刪刪了寫,來編輯了那麼長一段不用看也知道內容的文字。
全圓佑大概想了很久,才發來了那不善言辭卻令自己很滿意,帶著他獨有風格的三個字。
以及在成員們紛紛向他表達感情的時候,李燦是一個怎樣的表情坐在角落,甚至連手機都沒碰一下的樣子。
想到李燦。
李卡瑞突然失笑一聲,而這聲笑卻一點都讓他提不起嘴角。
這家夥可真行,仿佛這一個周離開的人不是他,而是李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