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鑣絕情夜(重寫) “帶回去,鎖上!……(2 / 2)

皇城司的禁衛們拔刀抵禦,沒有讓那些利刃傷害柳柒和雲時卿分毫。

邊塞蠻夷善騎射,這群納藏人常年生活在雪域,慣會使用弓弩,十幾名禁衛即使武功再高也難以招架這無休無止的飛箭,頹勢漸顯。

下一瞬,不知從何處射來的箭矢擊中一名禁衛的胸膛,令他當場斃命。

利刃貫穿皮肉的聲音接二連三響起,禁衛們陸陸續續死傷,能持刀相護者已不足五人。所幸納藏人的箭羽已經用光,這場殺戮暫且得緩。

穆歧卻不打算放過他們,再次下令誅殺,納藏護衛們一湧而上,頓時兵戈相交。

雲時卿拔出隨身佩劍,將靠近之人一一斬殺,柳逢擔心公子受傷,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佩刀扔給他,自己赤手空拳地應付納藏人。

那群納藏人見雲時卿下手極狠,已是不敢靠近,便將目標轉至柳柒身上,熟料工布王口中這位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並不比雲時卿好對付,一把普通的佩刀在他腕間如流雲飛走,試圖近他身的人全都掛了彩。

皇城司禁衛護著柳柒和雲時卿徐徐撤退,存活下來的人愈來愈少。

穆歧顯然沒料到這位丞相的身手竟如此了得,一時竟看愣了眼,過了許久才伸出手,侍衛會意,當即取一把弓弩呈給他。

長箭搭上弓弦,很快便被拉滿。穆歧微一合眼,將箭矢對準了柳柒。

烏魯森圖掙斷繩索逃了出來,見狀立刻撲過去抱住穆歧的腰,高聲懇求:“阿爹!彆殺他!”

柳柒和雲時卿同時回頭,然而那箭羽早已離弦,穆歧雖被兒子乾擾,卻也射中了柳柒的腿腹,令他迅速跪倒在地。

“司珩!”烏魯森圖奮不顧身地撲了過去。

柳柒果決地折斷箭羽,可鈍痛來襲,他竟沒能站立起來。

柳逢立即去扶他,卻被他一把推開,小聲說道:“你們快走。”

雲時卿蹙眉,隻猶豫了一瞬便施展輕功隱入夜色叢林深處了。

見柳逢不肯離開,柳柒迅速說道:“有烏魯森圖在,他們不會殺我的。你跟上雲時卿,他手握兵權,可以就近請援,你尋個時機再來相救,莫要都困在這裡。”

柳逢雙目緋紅,道了句“公子保重”便咬牙撤離了此處。

烏魯森圖疾步奔來,顫抖著按住柳柒正在失血的腿:“你、你彆怕,我不會再讓他們傷害你。”

柳柒側首看向他,眸光晦暗難明。

穆歧憤怒地下馬走來,一巴掌扇在烏魯森圖的臉上:“不成器的東西!他是柳柒,不是司珩,你要鬼迷心竅到何時?!”

烏魯森圖全然不顧臉上火辣辣的痛覺,當即撕下一塊衣角紮在柳柒的膝彎,避免傷口流血過多。

穆歧被他氣得兩眼一黑,迅速撿起一把刀朝柳柒劈下,烏魯森圖不顧一切地撲上去,將柳柒死死護在懷中。

刀刃懸在離他脊背僅剩寸餘的地方,穆歧怒極,一腳踹了過去,可他的兒子卻緊緊地抱住柳柒,即使骨頭被踹得哢嚓響,也絲毫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柳柒輕輕扣住烏魯森圖的肩,勸說道:“放手罷,莫要為了我惹怒你父親。”

烏魯森圖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眼底驀地湧出一抹濕意,辨不出是疼痛所致還是其他。

穆歧忍了又忍,終是沒有拿刀砍死自己的親骨肉,末了將手中武器一擲,斥道:“我不殺他了,你還不放手?!”

見兒子終於直起身來,穆歧苦笑一聲,惡狠狠地瞪著柳柒,“你到底吾兒灌了什麼迷魂湯,竟教他不顧自身性命也要護你周全!”

縱使能言善辯如柳柒,此刻也不知該如何作答,他挪開視線,凝視著空無一人的幽暗林野。

良久,穆歧對身後眾人說道:“追上雲時卿,萬不能留下活口。”

眾人領命,立刻持刀追去。

少頃,一名親衛小心翼翼地問道:“大王,柳柒該如何處置?”

穆歧瞥了一眼惶惑不安的烏魯森圖,似是認了命,咬牙說道:“帶回去,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