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引來太宰治的不快就麻煩了。那不是森鷗外想要的。他培養太宰治,也想利用太宰治
也是順水推舟,森鷗外的態度也便自然而然好了起來。
“是首領的一點小癖好,太宰君也對這些東西感興趣嗎?”森鷗外斂唇笑了一聲,他又恢複到那個好好醫生的模樣。他抬起腕表看了一眼,“不過現在可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已經耽誤不少時間了,太宰,我們要出去了。”
“啊。”
太宰治頓時蔫蔫了。
布置好現場後,森鷗外不緊不慢來到床前,於是床上的聲音無聲無息地消失了。“走好。”
然後他處理好痕跡後,又掐準時間走到門邊,醞釀了一下,用哭腔喊了出來:“首領——”
門開的那瞬間,門守著的人正正好對上這樣演技飆起的醫生。還沒來得及發問,眾人便被他的話驚到。
眾人頓時來到首領床邊,往日裡所有人都畏懼的港口mafia的暴君,正靜靜地躺在那裡。
首領的身體早就越來越差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沒了。這是港口mafia所有人都默認卻不敢說出來的事。
縱使有所預感,但是看到這一幕,拋去那些雜音,這一刻所有人心裡都在回蕩著一個聲音:
——暴君的時代過去了。
那麼接下來呢?
誰是下一個首領。
群龍無首的人群騷動起來,看彼此的眼神都帶著警惕和試探。誰知道對方站隊的是哪一方,現在他們言笑晏晏,指不定下一秒就要拔木倉相對了。
這就是mafia的宿命。這一套流程,沒有mafia不熟悉。
“諸位,請聽我一言。”
正吵吵鬨鬨時,纖長的手指從口袋裡夾出一頁折起的紙。
誰也不知道他說話為什麼要拿出這東西。卻有眼尖的瞧見那邊緣的泛著銀色光澤花紋臉色一變。
如果是那樣東西……
“首領所贈的銀之神諭。”
“真沒想到鄙人在首領眼中能耐這樣大呢,首領竟然將整個mafia托付給我。”
他大方地向眾人展示,與此同時,眾人眼中的老好人第一次在眾人麵前撕開自己的偽裝。
他唇邊含笑。
“那我便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27
在森鷗外被質疑的人群重重包圍時,以廁遁之名溜之大吉,甩開那些跟來的人後,太宰治趁此時機穿過無人的走廊,他走到熟悉的門前抬手扣了扣房門。
“門沒關。”
門裡房間裡隱隱傳出一個聲音。
太宰治便推門而入。
“你怎麼來了?”知道來者是誰,神無月頭也不抬擺弄著棋盤。“不是在忙嗎?連手機都關著。”
她懶洋洋伸了個懶腰,扭頭朝進來後便坐在身旁沙發上沉默不語的太宰治露出一個惡劣的笑,甚至肩膀撞撞他,還用話故意刺了刺他,“好玩嗎?”
“明知故問。”
太宰治沒好氣地說。他毫不客氣地往她身上一倚,把全身的體重都壓在對方身上。“沒意思透了好吧。”
神無月調整了一下姿勢,讓靠過來的少年靠得更舒服些。
“對了。”她找出自己的寶貝信盒,翻出亂步的最新信件,她捏在手裡搖了搖,“亂步的來信,要不要看。”
她笑眯眯,“雖然是亂步寫給我的,但是我覺得你也很有必要看一下。”
“哈。”
太宰治略略坐直一點,他仔細打量對方,從那張滿是笑容的臉上,左看右看他隻能看出不懷好意。
不過這是那個江戶川亂步啊。
到底是好奇心好勝心略勝一籌,他點頭,心裡卻浮起警惕來。他倒要聽聽這家夥想怎麼嘲笑自己。
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並不是毫無交集。
神無月經常給江戶川亂步寫信,心裡記錄著她在港口mafia的日常,常常出現在她信裡的便是太宰治了。同樣的,在和太宰治這個玩伴一起玩耍的時候,時常出現在她嘴邊的便是江戶川亂步了。
一來二去,兩人便這麼隔空認識了。
而當然,他們倆之間朋友圈的交集不止是神無月,還有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之助,認識江戶川亂步的時候比想象中還要更早一點。
在他還是殺手還沒有金盆洗手的時候就認識這個偵探了,甚至在他因為一起案件被坑進牢獄中,也因為對方還有那位社長,織田作之助才得以減輕一些罪名。甚至他的牢獄生活都過得好了些。
“咖喱真的很好吃。”想起那段牢獄生活,織田作之助點了點頭,對好奇心旺盛的好友如是說。
……
“諾。”紙條毫不避諱地在他麵前展開。
“這是什麼。”寫這個給他乾什麼。
太宰治腦子轉得飛快。
“大約是警告吧。”神無月回答的時候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她擺弄著手機,有人在給她現場直播議事廳那邊的亂相,她便不由分出了幾分注意力在森醫生那邊。
雖然銀之神諭莫名出現了森鷗外手上,但是……
老實說她並不擔心那邊。
反而是這邊。
她的目光投向身旁,太宰治擺弄著紙條,他左看右看,似乎要把紙條看透,想把這幾句話看成花。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她盯著麵前的黑白棋盤,話卻是對旁邊人說的。
“太宰治,你會站在我對麵嗎?”
說完她才鼓起勇氣,抬眼看向因這話看過來的少年。
陽光偏移了一下位置,那雙碧青色眸子便浸入陰影,那部分像是鍍上一層黑。神無月重複又問道,隻是這一次相較於上一句更加鄭重:
“太宰治,你會站在我對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