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淵同人族打了幾千年的交道,洞悉知曉他們的本性和弱點。在純善的聖人隻要撕開一小條口子,無儘的欲望會迅速充盈內心。轉世的她果然比從前好誘惑多了。
他眼尾笑意更深,等待眼前少女的願望,以此來洗刷掉曾經的受挫。
少女淡淡望向烏淵,神色堅定:“那我要你從此不再進入紫竹峰一步。”
聽到她的回答後,男人的臉瞬間陰沉似水。敢以置信,眼前的小呆瓜竟提出這般離譜的願望。
“你說了什麼樣的願望都可以的。”白羨魚以為他想反悔。
烏淵怒極反笑,彎腰湊近她明亮的黑眸:“嗬,你可知我有多大神通?我能讓你立結金丹,就算成為修真界第一人也輕而易舉。萬千修士都臣服於你的劍下,甚至是滄瀾宗主的位置。彆人至死得不到的東西我能讓你唾手可得。”
光金丹就是無數修士所達不到的境界,多少人卡在這個瓶頸上。金丹除了提升自身修為,更考驗心境。要度過自身夢魘,諸多人都跨不去這一關,被生離死彆,嗔癡愛恨所困擾。
她正好是築基天境,隻差臨門一腳,怎麼可能不動心。
白羨魚好奇地眨眼:“關我何事?”
結金丹靠的是緣分,無緣等待便是。她為什麼要當第一人,不僅勞神費心,還有無數人都會在身後追逐。宗主也不得人人都想當,平時既要管理宗門各項事宜,還要教習弟子劍術,自身修煉也不能荒廢。
不像師尊能在紫竹峰逍遙自在,把酒言歡。白羨魚覺得當下時日甚好,安穩度過餘生也不錯。
“你……”
烏淵從未見過她這般無欲無求的修士,誰不想名聲響徹四方,威震八荒。她竟隻想待在這小小的紫竹峰,委曲求全。豈不是白白浪費這一身彆人求之不得的先天道骨。
“你不會做不到吧。”白羨魚仰頭望著男人,冷不丁的反將一軍。
烏淵頭回看錯人,這小呆瓜不但膽大妄為,還能說會道。當即冷臉消失在她的視線中,出了紫竹峰,五指攥緊一株紫竹陡然捏得粉碎。
轉世的她比從前更討人厭,膽大妄為地羞辱他兩回。這倒讓烏淵對她更感興趣,或許隻是年幼,還一派天真無邪,不知世道艱險。
他幽深的黑眸染上濃濃的興味,驀然低笑。
“來日方長。”
白羨魚確定烏淵走後,偷偷從乾坤袋裡拿出另一本書冊。
《紫衣情緣》
故事的主角正是她的師尊,這種話本在滄瀾廣為流行。不少弟子在私下偷偷傳閱。若是金紫衣看到這書冊,當即撕得粉碎,誰沒點年少荒唐的羞恥過去,
她今日因徒兒的話獨自生悶氣,即使再不情願還是知會無憂一聲,規定學劍的時間為一旬。不管劍法是否有所進取,都要離開紫竹峰。
得到回應後,無憂散人屁顛地前去給雷驁說此事,男人聽後依舊繃著俊臉,麵上絲毫不見喜色。黑袍箭袖襯得他冷冽陰鷙,似塊恒古不化的嚴冰。
“瞧你這張臭臉,我可是費了不少口舌才勸動她開了尊口。”無憂散人也是心疼趙昆玉,靈心慧性,卻因擔任大師姐這一要職。隻能趁著空隙練劍修行。放眼望去,滄瀾誰有她刻苦上進,若不是忙於教導弟子,如今早是入神境界。
“怎麼?我徒兒哪裡差了。她金紫衣的紫竹峰又不是誰都想去,未必見的是我們占了她的便宜。”雷驁麵色凝重,抬手灌下杯茶水去去火氣。
“你怎麼對她那麼大脾氣,”無憂散人溫聲勸慰,“你也該為昆玉著想,你能教的都教她了,滄瀾論劍法除了紫衣就是至今閉關未出的小師弟。他那性情指不定還要閉關幾十年,這不是耽誤昆玉修煉。想想宗門,她是日後滄瀾宗主的不二人選。”
“哼,”雷驁就是看不慣她,陰沉著俊臉,冷聲斥責,“若真的為滄瀾著想,她就應該多收幾名弟子,紫竹峰那麼大的地界,就隻住兩人,實屬浪費。”
“好了,你計較這些做什麼。”無憂散人想不通他怎麼非和紫衣過不去,從前的恩恩怨怨多少年了還不放下。
“我為何計較這些,滄瀾是她金紫衣一人的嗎?我看就是她的私心。”雷驁素來公正秉直,眼中揉不得沙子。
“你說什麼呢?”無憂滿頭霧水。
雷驁濃眉緊皺,狠狠一掌拍在茶案上,震得茶水溢出卻又一滴不漏地收回杯中。
“我問你,她那所謂徒兒是不是紫衣自己的孩子?”
“啥!”無憂散人嘴長得老大,雙目渾圓。
雷驁早就有此猜測,她莫名其妙失蹤百年,想必就是被負心人傷了情。她金紫衣從前招蜂引蝶,風流放蕩。不知辜負多少男人的真心,竟想不到也有被人騙感情的時候。但一想到那男人,雷驁就氣急心來。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