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驁這幾日過得都不順當,本要去萬器閣看看為徒兒定下的四方盤是否完工。卻正好與死對頭迎麵相撞
女人照舊是那身紫衣,長發用跟木簪草草挽起,零星的碎發垂在額間。她亂頭粗服的模樣引得雷驁心生不快。更不用說她風風火火的走姿,完全沒有身為一峰之主應有的儀態。
金紫衣看見雷驁之後先是冷哼一聲,便大搖大擺地跨入萬器殿內。
此處為滄瀾器修的修行場所,一十八層的寶頂高閣,藏著道中不少的奇珍異寶。九州修士遇見對這裡的弟子也要畢恭畢敬些。保不準哪天身上的器物損壞,要來此修理。
這萬器閣最出名的就是把一盞碎成齏粉的九轉固魂琉璃燈原模原樣的修複,至今無人再能超越。閣主薛老為此瞎了一隻眼睛,看過諸多醫修都無能為力,因此成了沉屙。但仍不妨礙他煉器修行,還自稱獨龍薛。
他剛從煉器室走出鬆散筋骨,就瞧見並行的二人,嗓音豪邁道:“呦真是稀客,你們怎麼一同過來了。”
“誰跟他同路,真是晦氣。”金紫衣說話毫不客氣。
“你……”
雷驁雖早已習慣她這輕嘴薄舌的模樣,但仍不甘示弱地要她辯論上幾句。但剛開口金紫衣就姿態瀟灑的入座,自顧自地倒上一杯清茶。
她眯眼讚歎:“真不愧是萬器閣,茶都是上好的白露浮霜。”
“嘿,這萬器閣日日迎來送往各宗各門的修士,自然不能薄待了,否則丟的是我們滄瀾的顏麵。許久未見,紫衣你有何事?”
金紫衣緩緩道出緣由:“我徒兒生辰將至,準備為她鑄就一把上好的配劍。”
“我們這裡哪柄劍不是上好的。”薛老對自己和弟子的手藝有著十足自信。
“我思慮再三,有點小小的要求。”
聽到這話,萬器閣內的弟子均是青筋一跳。說此話的人定不會是什麼省油的燈。薛老原本展開的眉眼也緊緊縮在一起。
“首先這劍定要輕巧萬分,但又不能過於輕薄。”金紫衣身為劍修見到不少因腕部受損導致棄劍令修它道。對劍的重量定是要上心不少。
雷驁眉頭挑起,冷笑道:“條件還夠多。”
金紫衣沒搭理他,繼續發言:“最好附近一有外人這劍就能察覺並指出方位。”
“那你不如直接讓她養隻靈獸。”
雷驁從未聽過如此無理的要求。薛老和諸多器修弟子麵色也愈加陰沉,既要輕薄又要諸多靈通,也太過刁難。真把萬器閣弟子當作神通。
“最關鍵的是一有邪魔歪道近身,佩劍能有靈識自己前去禦敵。”
閣主的臉由原先的喜笑顏開變得陰沉似海。
“你當我萬器閣是什麼地方……”
身後的弟子也是苦大仇深。來打寶器的修士眾多,唯獨劍修就難伺候。什麼稀奇古怪的要求都敢提出來。看不過去的弟子剛要叱罵對方要求甚多,一大箱金燦燦的黃金就入了眾人眼眸。
“這是定金,劍鑄就後,另當重謝。”
薛老立即變了臉色。笑盈盈道:“放心,保準讓你滿意。”
“嗬。”
雷驁冷眼看著薛老歡天喜地的讓徒兒將銀子搬下去。暗罵對方太過軟弱,也不同金紫衣拉扯幾句,任由她拿捏。
隻好帶著滿身的怒氣,來看今日外門弟子們的修行成果。滄瀾有弟子萬人,可能進入內門的是鳳毛麟角。
選拔的要求甚為嚴格,萬人中隻有千人能進七院。千人中隻有百人能入六閣,而百人中隻有寥寥幾人能入五峰。但因為如今的紫竹峰的金長老不再另收弟子,導致其他峰的競爭異常激烈。
滄瀾每二十年收徒一次,再過三年若還未成為內門弟子就隻能下山。
雷驁負手在前,看著下麵力道虛浮的弟子怒其不爭,在殿前揚眉叱罵。
“你們這些弟子真是我見過最差的一代。我在你們這個年紀早已能下山除妖降祟,你們呢?連個小小的劍陣都擺不好,若沒有修道之心,遲早給我滾下山,去想入滄瀾的比比皆是。”
被雷驁這麼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不少弟子都默默低下頭。正要接著再口頭教導,雷驁就看到不遠處的一道探頭探腦的青衣身影。
瞧著身上的打扮就足以顯貴,定不是七院六閣的清苦弟子,但長袖披發顯然不合規矩。
雷驁中氣十足道:“你是哪峰的弟子?穿得成何體統。”
立於師尊身側的趙昆玉,立刻認出這是四年未見的白羨魚,懵懵懂懂瞧著殿前的諸多人,放眼望去青石板上儘是裝束想同的藍衣弟子。清楚自己誤入他人地方後,白羨魚慢吞吞準備轉身就走。
趙昆玉心中起意小師妹為何會在這裡,人拐個彎就消失不見。
白羨魚仍驚魂未定,明明在紫竹峰追著蝴蝶,卻莫名其妙到了這陌生地方來。想回紫竹峰卻找不到地方,卻誤入此處。
“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