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呢，”屠聲身上鋒利的氣質完全消失了，他輕輕地笑了起來，“海洋雖然被封鎖了，但是洋流一直在動，每個大洋都是通的，在哪都一樣。”

老訣沒說話，就這樣靠在椅背上看著屠聲。

陽光從研究室那扇布滿了灰塵的窗戶裡透了出來，讓整個屋子變得暖黃，空氣裡塵埃浮動，看起來毛茸茸的一片。

屠聲就像一隻巨大的玩具熊一樣坐在陽光底下，像是回憶起了一些美好的往事，整個人都變得十分柔軟。

過了一會，屠聲回過神來，氣質又變得淩厲，聯盟防衛軍裡年輕的少將再次坐在了老訣麵前。

老訣聽到屠聲說：“也就是說，西格瑪水晶可以做成更好的機械甲，是嗎？”

老訣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屠聲的問題，而是走向了一旁的櫃子，他打開了櫃子最下麵的門，在一堆亂七八糟的紙張裡挖出來了一本雜誌。

屠聲看見老訣精準地在這本雜誌裡找到了一篇論文，他攤開來給屠聲看。

“這是在海洋危機爆發前，對西格瑪水晶研究的最後一篇論文，第一作者是你的媽媽，我讀過很多遍，”老訣雙手隨意地插在褲兜裡，平靜地看著屠聲，“我想過很多改進機械甲的辦法，一直都沒能突破現有材料的限製，我想，西格瑪水晶或許可以。”

屠聲直接跳過了論文的論證部分，直接看向了文章的結語：

目前研究表明，天然西格瑪水晶的硬度要高於天然金剛石，如果在接下來的研究中，西格瑪水晶可以實現人工量產，那麼人類的材料應用極大可能會迎來下一個突破。

老訣還在說：“如果不是海洋危機爆發，很多科學研究都應該獲得了突破，而不是隻能把資源集中在航空航天和生物上。”

論文的標題下寫了好幾位作者的名字，第一作者叫擎雲，是屠聲母親的名字。

屠聲盯著這個名字看了很久，最後輕輕地說：“我媽媽真是天才。”

老訣點了點頭，說：“是啊，真是天才。”

隨後，老訣又看了看屠聲，調侃地說：“但是你怎麼一點學術天分都沒有呢？”

屠聲從論文裡抬起頭，白了老訣一眼。

研究室的氣氛霎時間輕鬆了不少。

“行，我知道了，”屠聲把手裡的雜誌合上了，“我會給司令官打報告，看看能不能對西格瑪水晶進行開發，我需要你的一份可行性報告。”

老訣用手扶臉，皮笑肉不笑地嗬嗬了兩聲，說：“這報告非寫不可嗎？能不能換個彆的方式啊？”

屠聲挑了挑眉，說：“在學校的時候，咱倆一組的實驗，實驗報告都是我寫，你這回彆想跑。”

老訣恨不得當場昏迷，嘴裡吐出了非常不情願的含混的聲音。

“那說好了，最遲今天晚上，這個報告一定要給我，”屠聲稍微正色後說道，“防衛軍等著這玩意救命呢，如果下一次再碰上那隻海章猿，裝備又跟不上的話，我們就是在送死了。”

老訣正經地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但是說實在的，還是讓尋生那邊早點弄明白海章猿的生物特征比較好，這樣我們這些搞武器的才能有的放矢，不然就是瞎摸一通。”

屠聲點了點頭。

下一秒老訣又恢複到了吊兒郎當的樣子，揮了揮手讓屠聲退朝了。

在屠聲關上研究室門的那一刹那，老訣大喊了一聲：“彆忘了給我多弄點經費！”

從研究室出來的屠聲直奔基地出海艙口，他得去一趟尋生研究院，和狄茗博士的同事們聊聊天，順便再看看尋生研究院其他的潛水艇。

等屠聲下到出海艙口時，就看到了值班室裡張賀已經回來了。

張賀也看見了屠聲，立時立正敬禮，說：“少將！”

屠聲回了一個軍禮，問張賀：“時博士已經平安抵達尋生研究院了嗎？”

“報告少將！是的，大約一個半小時之前時博士就已經到尋生研究院了，”張賀答道，“哦，時博士讓我向您問好。”

屠聲點了點頭，說：“辛苦了，麻煩你聯係一下調度室，給我安排一艘潛水艇。”

“是！”張賀答道，“要給您安排巡邏艦嗎？”

“不用，我不是去作戰的，潛水艇就夠用了。”屠聲說。

屠聲走進了潛水艇，坐到了駕駛室的主位上。

兩邊岸上有基地的工作人員拿著光標指揮潛水艇出艙，麵前的艙門緩緩打開，海水湧了進來，屠聲跟著指示將潛水艇駛出了出海艙口。

隨後，屠聲操縱著潛水艇浮上了海麵，按照導航和海麵光標指引，駛向了尋生研究院。

一路上，屠聲都在留意巡邏艦的巡航頻率，大約每五分鐘屠聲就能看到一艘防衛軍的巡邏艦，保證著通往尋生研究院這一航線的安全。

屠聲稍微鬆了一口氣，至少，短時間內應該沒有研究員會在上班路上遭到海章猿的襲擊了。

過了一會，屠聲看到了尋生研究院的塔尖。

到了閘門處，屠聲沒有一應證件，隻能對著門口的智能攝像頭說：“我是聯盟防衛軍的屠聲，今天來貴所是想調查狄茗博士死亡一事，勞煩貴所配合調查，將門打開。”

那個智能攝像頭掃描完了屠聲全身後，尋生研究院的大門緩緩打開了。

但是，調查工作並不如屠聲想的一樣順利。

似乎所有的研究員都對狄茗博士的研究諱莫如深。

“不好意思屠少將，我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