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雲把手裡的木板放到一邊曬太陽，解答道：“我當時的確聽到了神諭，但卻無法理解神諭說了什麼。後來才想到，也許神明的語言與我們不一樣，也或者是我還不夠厲害，並不能與神明溝通。不過，能與神明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過，已經是彆人一輩子都無法做到的了。”話雖如此，可語氣裡滿滿的都是遺憾。

木牙心思一動，被大樹點撥過後的思緒飛快轉動：“我可以。”

“可以什麼？”連雲把手裡另一塊石板用皮毛仔細擦拭，這是上一代大巫用草藥救治傷者的故事。

“我可以聽懂神諭！”

手裡的木板差一點沒拿穩，連雲立馬放下手裡的活，轉頭看向木牙。平時風輕雲淡的臉龐此時格外嚴厲，如風雪般的目光死死盯著木牙，口中的話像是利劍一樣冰冷刺骨：“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這是褻瀆神明！離開這裡，我這裡不歡迎利用神明來說謊的人。”

【褻神者！】

木牙被突然改變的連雲嚇了一掉，連忙解釋：“大巫，大巫，你聽我說。你忘記我會讀心了嗎？”

正要推搡的連雲一頓，停了下來，看向木牙，示意繼續說。不過看目前情況，要是說的有問題，肯定不會給木牙好果子。

“我當年能活下來，是‘神賜之物’救下來的，而我的‘讀心’是活下來後才有的。當時你不是說過，是神賜予我的嗎？你看我不僅僅能聽到人們心裡強烈的聲音，還能聽到那些大樹的聲音。你也說過，‘神賜之物’一般人無法使用，你看，這是不是就說明我是被神明挑選的？”

“那與你聽懂神諭的謊言有何關係！”

【這小子怎麼回事？】

“當然有關係，你也說了神明可能與我們語言不一樣無法溝通，這不就是說明神明賜予我‘讀心’的能力，是讓我來作為一個溝通的媒介嗎？否則，為什麼我不僅能聽到部落裡人們的心聲，還能聽到樹的聲音，這是神明在告訴我們，我可以去聆聽祂的聲音。”說完，木牙右手扶在胸口，低下頭：“感謝神。”

“神與你同在。”連雲習慣的回答後沉默了半晌。看木牙鎮定的模樣，想了想才說道：“你說得有道理。可你說的這些，全都這隻是你的猜測。你不能拿猜測的事情來說神明，這是不對的，看你是初犯，這次就算了。”

“大巫，大巫。”木牙並不希望就這麼算了，他想的是成為大巫，而不是輕飄飄的算了。看連雲平淡的臉龐，怕這次不說清楚，以後不會再有機會了：“你反正都要挑選下一任大巫，為什麼不看看我呢？你看我如此與眾不同，我的‘讀心’都是神明賜予的，說不定神明也希望我成為大巫呢。”

【嗬……】

視線掃過木牙，連雲再次警告：“不允許拿‘神明’說事。”

木牙一咬唇，緊張得腿都要抖起來了，腦袋的思緒飛轉，比連山變成狼飛奔的速度都要快。一不做二不休，繼續：“你看我能聽到人心底的聲音，那是不是有彆的部落想做什麼，我就能聽到，然後就能避免像我姆媽她的部落一樣，毀滅後自生自滅。”

看連雲因話語思考，立馬跟上：“而且，我還能聽到樹木的聲音，是不是就能提前知道遠處的火和大水？這樣，部落提前知道就可以避開。還有，每年都有的野獸暴動，我可以讓大樹注意，及時清楚情況，這樣就能減少部落裡的傷亡。”

“實在不行，我還能在狩獵隊出發前，讓大樹告訴我們哪裡有獵物。”木牙咬咬牙，繼續遊說：“我相信我‘讀心’的能力，隻要好好運用，一定非常有用。如果能成為大巫，學到更多有用的，可以更容易采摘到好的草藥，這樣就能更方便救治部落裡的人了。”

【說的也沒錯。】

連雲聽了進去，大巫最重要的一是祭祀，二就是救人了。救人這一塊，木牙的能力的確可以幫助良多，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祭祀這件事，也隻有成為下一任大巫，才會被教導……

木牙眼看連雲神情鬆動了不少，決定下下猛藥：“我聽大樹說過，我們巨狼部落有些‘覺醒’後徹底‘野性’的人，我能聽到心底的聲音，或許可以在人不對勁的時候，能提前發現，杜絕這一現象。這樣，就不會在有人流放進森林，徹底淪為野獸了。”

“我需要想想。”連雲的確被說服了，木牙的能力對於部落來說太有用了，可大巫下一任人選畢竟不是簡單的事情，也不是他想如何就如何的。

【再說，無論是否成為大巫，木牙都會用自己能力保護部落。大巫也不是誰想當就能當的，要看神的旨意。】

“大巫！”木牙深吸了口氣，明年就要十一歲了，要是拖下去，一切就不一樣了：“你要不可以問問神明，我可不可以當下一任大巫。你也說過，下一任大巫是神明選出來的，我相信，神明也不會建議下一任大巫提前學習，你可以問問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