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卜 陛下立子,則千秋萬歲後配食太廟……(2 / 2)

上官錦也回道:“這不是聽你婚事將近,立刻便趕回來了。”她並未與李雲月說自己遇上雲皎的事情,李雲月她這人素來有些心氣,眼高於頂,聽了也隻怕不屑一顧。

一提到婚事,李雲月的麵色便不大好,她哼了一聲,“嫁給這麼個草包,也算不得什麼喜事。”語言間雖還是有些抵觸,卻也好似認了命。

上官錦便在心中歎氣,武思訓連武思桓都比不過,更不要說謝洵了,而她連謝洵都看不上。

“好了,不說這些了。”李雲月將話題岔開,“你此番離開神都究竟是為了什麼?”索□□情已經塵埃落定,上官錦也不瞞她,“聖人欲立光王為太子。”

便是李雲月也咦了一聲,隻聽上官錦繼續道:“這是大事,於是聖人派我前去宗廟占卜凶吉。”李雲月倒是若有所思,“聖人竟然不將皇位傳給梁王?”

上官錦便又歎氣,“聖人本欲立梁王為嗣,還是謝相勸諫,‘姑侄與子母孰親?陛下立子,則千秋萬歲後配食太廟;若立侄,則未聞侄為天子,而祔姑於廟者也’①何況聖人早有還政的打算,隻是擔憂若傳位給皇嗣,百年之後保不住武家。”

李鶴秉性怯懦,柳氏也是個沒主見的,他日登基必定不知道斬草除根的道理,恐怕聖人也是做此想,李雲月想。

“既然如此,你還不入宮將占卜結果告訴聖人?”李雲月反問上官錦,上官錦卻笑,“聖人已有決斷,占卜結果又有什麼要緊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隻能有一種結果,那便是大吉。

“何時宣布這個消息?”李雲月又問,上官錦略微沉吟,“還要看聖人的意思。”其實她反而鬆了一口氣,若是梁王繼位,那麼武思訓這個草包便是太子,她畢竟姓李,不想見李唐江山落入他人之手。

她語氣淡然,“若是光王繼位已經是眼下最好的結果。”她畢竟失了阿娘,嫁去武家就憑郡主身份日子也不會太難過,皇嗣與她也不是一母所出,就算日後繼承大統恐怕也照拂不到她,反而會將武家趕儘殺絕。

上官錦見話已說透,便道:“我這就回宮稟報聖人,你且寬心便是,聖人這樁賜婚也是深思熟慮過的。”

李雲月點點頭,心中的怨懟已少了許多,不過她又想起雲綺與雲皎,若是光王為太子,這二人倒頗有些揚眉吐氣的意思了。

李雲月命人護送上官錦入宮,回想起前些日子雲綺勸她的話,想著還是要將雲綺邀來府上將話說透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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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府,武思訓愈發無所事事了起來,他平素習慣了招貓逗狗,隻是如今梁王將他拘在府上,闔府都在準備婚事十分忙碌。

好在武思桓偶爾前來看他,畢竟梁王常常不在府上,武思桓便盯他盯緊了些。不過,武思訓顯然越來越多話了,武思桓愈發嫌他聒噪。

“聽說你欺負那李四娘了?不是我說,再怎麼說也是表妹,麵子也要過得去才行啊。”武思訓說完拿起玻璃碗中的乳酪櫻桃吃起來,櫻桃是上林署新摘送過來的,以乳酪做澆頭十分味美。

武思桓也不知道他從哪裡聽來的消息,雙臂抱胸冷冷看他,“我並未欺負她,她剛學馬球便想贏過謝四,不付出些代價怎麼行?”

武思訓撇撇嘴,自己這個弟弟就是假正經,這般想著便道:“一點也不憐香惜玉,早知道該你娶那李雲月,你倆才是棋逢對手。”

武思桓皺眉,“胡說什麼,你為長兄,自然以你的婚事為先。”武思訓又被他訓了,索性不再說話隻一心用自己的櫻桃,一碗櫻桃下肚,他方才看著對方,“我怎麼覺得,你對李四娘有些上心?送過去的落雲是你親自點的人,又是教她打馬球的。”

武思桓隻覺得他這張嘴煩透了,誰知道他還是沒停,繼續自顧自道:“你不會喜歡李四娘這樣的小丫頭罷?不是,你圖什麼啊,身上看著也沒二兩肉,連李雲月都不如!”

武思桓額頭青筋畢露,“武家家訓妄議他人是個什麼罪名?”於是,武思訓不吱聲了,不過他到底就壞在他這張嘴上,武思桓走前,他還讓他再仔細考慮一下。

武思桓回了魏王府,夜間已點上了燈,仆從見是他回來了,忙將人往裡迎。回去的路上,風吹動翠竹,竹影搖晃,他當然不喜歡李四娘,隻是她這般倔強,倒教他想起從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