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の貓 溫馨與殺戮(2 / 2)

容傾聽遊行的聲音越來越低,他看到遊行隻露出一雙眼睛看他,笑問:“不吃了?”

他的眼睛如一汪星。

容傾感覺不到他爸媽在說什麼隻是覺著這樣簡單的相處也挺開心的,他說:“嗯,一個人待的時候多些。”

容傾試圖撫平他翹起的一團發絲,卻也問:“你呢?聽祁蘊和說你好像過去挺衝的?”

遊行越聽越不對勁,他找補:“還……還……行……”“……有空告訴你吧。”

他指著容傾的碗說吃飽了,容傾又去給他倒了杯牛奶,然後就去收桌上的碗,碗筷碰撞乒乒乓乓叮當響,等他回來,容傾剛拉開凳子坐下,整個大客廳的燈光全部熄滅!

遊行呼吸靜止,趕忙一個箭步竄到剛坐穩的容傾身上,動作快得跟猴兒似的,容傾都來不及反應恐懼是怎麼樣的一種情態,然後他脖子就被箍緊了。

祁蘊和跟江涵秋來了。

有個人不小心碰到了大廳的電燈開關,還是隱身的。

祁蘊和看到遊行眼神驚恐萬分,臉貼著容傾壓得死緊,他一臉驚詫,腦子拐不過彎兒,乾巴巴道:“我欠你們錢了?”

容傾沒成想遊行膽子還是這麼小,屬於是養成反射性習慣了,在琅館這地兒夏天打雷時不時停電,遊行遭不住,常常是玩得正上心頭,一個雷劈下來,全場漆黑,連給人準備的時間都沒有。

全黑了。

又亮了。

又黑了。

此種情況給遊行留下了極大的心理陰影,容傾覺得自己對黑暗是能夠忍耐的,兩分鐘的緩衝時間足夠讓他做很多事,比如時間倒退或者停止,眼看遊行還緊緊抱著他,他一時頭昏腦漲,就忘記了這回事,隻覺得今天能夠抱上這麼一會兒,死也值了。

但是這種狀態還沒持續了一分鐘,正當容傾想細細密密地跟遊行再多說些話,遊行忙道:“祁大哥?!你來了?!”

遊行又竄走了,遊行腿長手長,容傾不讓他走,跟條魚一樣溜走了就不回來,心中的那口氣怎麼也不平下去。

容傾拎著他領子,遊行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跟腳又縮小了。

容傾冷冰冰提醒他:“還是有點副作用的,你還是得打針。”

遊行聽他這話,想要容傾命,他四肢軟得跟麵條似的,整個人都耷拉了。

祁蘊和瞧見了,他說實話道:“不用打針了,你還騙他啊?”

他看到遊行被容傾一隻單臂拎得高高,遊行咬牙切齒的聲音像是醞釀著天大的火氣,容傾把遊行扔祁蘊和懷裡,寂然笑道:“那你去找你祁大哥吧?”

遊行打了個打哈欠。

鼻血從他鼻子中流出來,容傾慌不擇亂,他又把遊行抱回來,遊行憤怒瞪著琅館院子大廳的人,他麵前是容傾有力的一隻手臂,他的身體又驟然變回原形。

空氣中滿是血腥味,遊行的話還沒說完,容傾已經刹雪刀在手。

遊行整個身子被容傾扶著,他的聲音如地獄來的魔鬼,憤恨道:“祁清涵?!你還敢來琅館?!祁雨瀟的命,你用什麼來還?”

容傾聽他的聲音極端冷酷,仿佛又回到血戰的那三天,他的肩膀被遊行狠抓著,有點痛,遊行馬上放鬆,他聽到遊行說:“療養院八十四條人命,你還敢有臉來見我?!”

空氣中是嘿嘿的笑聲。

遊序道:“你氣死了,我的侄子,你真的氣死了……遊家的人,都是你殺的。”

遊行心中疼痛難忍,容傾扶著他,心刀割似的疼說:“不是你殺的,我知道。”遊行萬般無奈地抬頭看他,他聲音低沉,又沙啞,“不是我殺的,但是,本來祁雨瀟可以不用死的……當年……遊家的滅亡隻是必然,我強行改變未來,然後……”

他難捱地,深呼吸一口氣,容傾看見他臉色極其蒼白,目光似乎含了千言萬語,他看向祁蘊和,又看向被遊序附身的祁清涵,他手蓋住自己的眼睛對容傾說:“我似乎,從來沒跟你說過我與祁家兄弟的事吧。”

容傾目光深邃,點頭,對麵的祁清涵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識,他手敲打著自己的額頭,反複說:“阿行,你要跟我,說什麼?”

遊序的聲音也在控製著他,“殺,殺了他。”

祁清涵目光哀求,他手去拉遊行的手,並且遊行也讓他拉住了。

遊行俯視昔日的好友,目光不帶一絲溫情,他看到好友眼淚從眼角奔湧而下,遊行揪起他的頭發狠厲道:“殺?我要跟你說什麼?”

“我想你死,這輩子也彆出現在我的麵前。”

“我救了容傾一次,他尚且能記得我一輩子。”

“祁雨瀟讓我一直不要對你動手,說你作為弟弟一定是有苦衷,你呢?”

祁清涵咬牙:“難道不是他搶走了我的哥哥,還回家霸占我的一切嗎?”

遊行忍不住一個巴掌扇在這個人的臉上。

五個手指印清晰浮現。

祁清涵同樣恨意十足,他恨,祁雨瀟來了後,搶走他的朋友,搶走他的哥哥。

遊行一身病號服,身形瘦削,他掐著祁清涵的脖子,牙根咬斷,恨鐵不成鋼道:“好!那就好好看看,你哥哥是怎麼對你的,你又是怎麼對他的!”

“懦夫!”“沒臉的雜種。”“你殺了對你最好的哥哥。”

祁清涵的腦海中隻剩這幾句話。

江涵秋的白貓棲息在他的肩頭,她藍色的眼睛熠熠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