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初吻初戀那一刻定格——……(1 / 2)

大雪又至,華之都悄然開始恢複秩序,這大抵也是於思雨沒想到的,世界運轉忽然開始按照既定規則走動,許多事情不在控製之中,她再也沒法暗中殺人剝下人皮來維持美麗的容顏。祁天覺得她日漸聒噪,虞珖事業的聲名鵲起讓祁天忽而有拉攏這個兒子的想法,然而虞珖閉門不見。

那一次虞珖去見祁天是咣一聲把門關上的,車輛飛速駛過,虞珖心中那麼一丁點對父親的念想也沒了,其實他想問的事母親是否有話留給自己呢。

祁天催動了十七號台風雨,他的母親自此跟他遠隔天涯,不論是那條轉發量很高的博文還是母親在評論下麵的流言。這都讓年輕的監察處處長表情逐漸冷硬,日漸有了虞天祺的冷血。

當然,最寵的還是兩個侄子,遊行跟容傾是他最疼愛的兩個人。

兩個人結婚後跟平時也沒多大變化,均是默契地沒有提起噩夢中深淵的事,一同上學一同放學,考慮遊行之前的工作,原本虞珖想讓遊行直接坐自己的位置算了,思來想去,他騙著容傾喊遊行來簽文件,遊行以為是什麼婚姻手續沒補全,在簽完字的那一天他把虞珖拿一根竹竿給挑窗口,不巧容致前來,旺財嗷嗷叫,葉迦南驚呆,虞珖喊:“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遊行親,多少人想坐這個位置還做不來呢……你哥在審判院當大審判長,你是真打算上學放學就這樣算了?”

遊行掛著虞珖的領子在二十七樓的窗口,想不到千算萬算虞珖就沒打算放棄遊說他當什麼監察官的打算。倒也不是因為心中芥蒂或者說其他,而是工資實在是太低。容傾的工資足夠高了,他也不是物欲多大的人……可四位數就想請他做夢吧!

遊行罵這個便宜舅舅想屁吃,容傾跟虞珖感情不錯,迫不得已他把遊行摟住讓沈曜趕忙搭把手……手上的戒指彼此閃著光,遊行從噩夢中走出後依然十分依賴容傾,對要分開兩個小時以上表示了極大的不情願,容傾自然懂,監察處的辦公室跟審判院辦公室也就十幾分鐘車程。

虞珖乾脆表示不如把監察處這鳥不拉屎的辦公室搬到高大上的審判院吧,可惜無人搭理,監察處是獨門獨戶的機構,當然虞天祺布置的任務還沒下來……資金也沒到位,遊行斬斷了遊廖跟許含的聯係,對噩夢中的許多事避而不談……容傾更加疼他,也問他是不是異能沒了擔心怎麼樣怎麼樣,遊行覺得噩夢呼吸不過來。

大抵也不是,遊行喊哥你不會嫌棄我吧,過了會兒又覺得不對,改成了我想跟你去一趟白雪山,容傾莫名,過了會兒他笑起來,眉目間都是漾著光的,他鉗住遊行的下巴問:“為什麼?”

容傾是故意的,遊行覺得倒也不是異能失去了就如何如何,祁蘊和研究的血清素具有催動效能的作用,想要異能打一支血清就可以了,這也是完成了沈如是的最終目標。

遊行徑直吻過去,他說:“你不想麼?”

是什麼不言而喻了,容傾的抹殺力進化完成,隔徹底摧毀十七號台風雨係統還差些,但他很高興遊行恢複到還算可以的狀態,不枉他耐著性子一點點哄,其實容傾是極度沒耐心的人,骨子裡的本性就是生殺予奪。

容致無數次教導他要壓著性子做事,但遊行好了後他不再忌憚,對付人類就用人類規則去試探……那個該死的秦刹跟那個意識體不知所蹤,他花了大量時間去收集江楚的貪汙資料。不能不說江楚跟於思雨找的靠山確實是他沒想到的,竟然是秦刹。容傾原以為徹底消失滅跡的人還活在世界上……結果……江楚的槍決是他親自執行的,槍聲響起的瞬間,群鳥驚飛,當然抹殺力他沒有用,有些東西不是光靠殺掉就能解決的,萬一秦刹就是永遠殺不掉的人呢?

那將是遊行最大的威脅吧……沈曜看見容傾像是看見殺人狂魔似的,有好幾天都避著他走,親爸容懷書不乾架卻去乾了學生會的文職,他媽繼續上學……總之父母輩歲月靜好,他就是雞飛狗跳,在遊行沒醒的那段時日都是繃緊神經,更何況去到夢淵……

容傾把遊行摁在樹乾上,抬高遊行的下巴,咬住嘴唇用力親吻,像是要吞吃入腹,遊行不能招架,被這凶狠的動作搞到措手不及,他說容傾你怎麼這麼凶,就對我這麼凶,容傾咬得他嘴皮發麻,卻不回答,隻是嘴唇順著遊行的下巴一路咬齧而下,然後嘴停在遊行的脖頸處輕問:“你拿驚雨刀自殺的那一天到底在想什麼?”

問題問得好,遊行頓了下,容傾又說你知道我是什麼人你就敢賭我?兩個人就這樣貼近,想來他們兩個人糾纏這麼多年了,在一起的時日也不少,卻難免為那麼一些微不足道的事忽而就鬨了起來,容傾實際上知道答案但他仍然慶幸自己現在的日子,對於一個吸血鬼而言原本身無一物卻在若乾年後家人喜歡的人朋友,甚至光明正大的身份活在這個世界上,乃至於戀情得到認同。

遊行說你知道答案為什麼還來問我,容傾問他你後悔嗎?我未必能給你幸福,遊行說不後悔人都是畜生,你個吸血鬼尚且能那麼對我,那麼我愛上你也是理所應當,我不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人,但我最可憐的時候隻有你回了頭,那麼我在那個時刻愛上你早已經是命中注定,誰都不能搶走……

容傾輕輕地輕輕地哼笑了一下,他現在的身份是清爽乾淨男大學生,他吻上遊行的嘴唇,帶著冰涼的溫度,他們是彼此許多的第一次,是初戀,是苦戀,是禁忌,許是想起過去的一些事跟夢淵中發生的事,這位雪膚烏發,從前喜歡殺戮的吸血鬼始祖,在容家被稱作靠臉就能吃飯的“二世祖”忽然也羞澀了起來,他說:“你講點我能聽懂的……”

那聲音太輕,嗓音太好聽,遊行有些耐不住,周邊都是大雪,一片白茫茫,倒是顯得他急躁了。

他們的少年時代自然聽過許多次的蟬鳴,六月天,明月夜,灼目的太陽光刺得人眼睛生痛,還未記起那段記憶前,觸碰是禁忌而隱秘的,蟬鳴聲嘶啞,遊行在此刻想起了一些事,有很多的東西浮出水麵,比如說高三午後的某個午間,他念高二,跟藏了身份的祁蘊和打鬨,那時容傾不知道祁蘊和好友的存在,他跟祁蘊和說起從良,他故作高深在他這位哥哥的耳畔問他是不是對從良這個大直男有特殊的感覺,不然為什麼又要隱姓埋名回來。或許是角度問題,看上去很像在接吻卻不巧被走廊路過的容傾看到,那一年容傾好像也是十八歲吧,其實也就是幾年前發生的事,那一天他的背跟現在挨到的背一樣疼啊……

容傾拖著他去到學校後山的一棵樹旁,周圍沒有人能看見,那一日是遊行看到這位平素笑得很溫柔的哥哥那麼強勢的眼神……他一瞬沉醉,勾上容傾的脖頸故意問:“哥哥你是不是喜歡我……”遊行呼氣如蘭,容傾是第一次看到這個看似冷淡的弟弟實則是個焉壞兒疙瘩,明明知道兩個人身份特殊還這麼對他,可他是真控製不住,幾乎是強硬地掰住他的下巴將要弄碎,他仍然逼問,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遊行覷他,嘲笑說是不敢還是怎麼樣,遊行被推搡到樹上,頭撞得生疼,被迫迎接對方要命的侵犯。初吻初戀那一刻定格,遊行嘴唇帶血癱坐在樹下,他手背捂著自己的嘴,脖頸全是吻痕,連連不斷歎氣,眼角淌淚,純粹就是疼的。

——好凶,媽的。

後來這樣的事發生過多少遍遊行自己也記不清了……

夢淵中的事……

現在遊行被容傾撬開牙關,同樣迎接對方侵犯。

……

遊行是個啥人呢?是個棄兒,台風雨內期望家庭的美好多深,現實就有多殘酷。

七歲那年的大雪,周邊燈火通明,他穿著單薄的衣服躲在街邊角落,彼時還是始祖的容傾曆經了一場廝殺,兩個人目光相對,顧鳶笑容傾為何忽而停留了,說這是個半純血,人類不會要吸血鬼更不會容納他。

滿身是傷的遊行與美貌無比的始祖四目而對,後來容傾想起來那也是自己人生中唯一一次心軟吧,他抬手蓋在遊行的眼睛上,消去他所有的傷口。甚至將自己新換的黑色大衣蓋在了他身上,遊行愣愣地去捉容傾的手問他叫什麼名字,容傾與顧鳶四目而對,忍不住哦了一聲,容傾笑得明媚,他說我叫容傾,怎麼,你要跟我走?遊行知道容傾是誰,他不識字,但是始祖名號還是聽說過的,遊行隻是問:“我能去找你麼?”

容傾點頭,你想來就便找,但我從來都是一個人哦。

後來再見麵便是他成了吸血鬼獵手斬殺遊長越之前了,那一次露水情緣完全是意外,顧鳶要對容傾下藥,而他隻身卻沒法提醒容傾他遇到的危險,在對方心中他隻是過客。

似乎沒有辦法,先愛上的人總是覺得心累。

遊行除了聶沉還有個引他入門的師兄,名字叫白慈,是極其出名的獵手。十八歲後他與白慈拿到那把象征能力的驚雨刀,大力斬殺吸血鬼後,容傾被其顧鳶背叛,他瞞著白慈救下容傾,裝作若無其事在街邊開起小店,或許容傾未必記得那年發生的事,但遊行一直記在心裡。

人是很難忘記最難過時刻最初的溫暖,遊行極其如此。

隻有短短的三個月,吸血鬼與人類戰爭始終不停,而他藏匿吸血鬼始祖的事情卻被遊安樹捅破,不知道是誰乾的,獵人協會忽召他回歸,祁蘊和也在這時查出那個強·奸自己母親的罪人,白慈更是被協會威脅,如果遊行不把容傾交出來那就要殺掉白慈……迫不得已,遊行斬殺掉遊長越,這個時候,不知道哪裡的父親冒出來了,說要讓他交出驚雨刀。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那個鏡世界的異能出現,沒想到這都是……互相算計。

秦刹與方開應合夥,起先是乾掉了容家長子,再是乾掉了容傾……遊行得到最初逆轉命運的異能,容傾去到容家轉生……他死掉卻被淪為秦刹他們控製命運的試驗身體。

沉睡十幾年,他有了爸爸有了媽媽,可這一切都是假的,還是白慈出手來救他,他卻已經不認識白慈,他手刃最初的恩人……終於挨不住痛苦,劃下第一刀。

然而容傾沒有讓他死,這一切依舊在算計之中一樣,有人賭容傾一定會救遊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心臟獻出,容傾沉睡……沈如是所領導的代號S計劃也在同步進行……

……

容傾就是在這個時候進入的遊行噩夢,他從來不知道秦刹是這樣的人……比想象中更加偏執,不過他依舊覺得一切在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愛情是能搶過來的嗎?人能夠控製自己的命運麼?

這是遊行自殺死掉又被容傾心臟喚醒後的第三年深冬。

容傾站在那間實驗室旁,聶沉在一旁攔住秦刹,明麵上看去,秦刹是一個穿著白襯衣,同樣麵容俊美的青年。遊廖的異能是情緒控製,可惜一直沒能進化,如果能進化,那秦刹也不必大肆周章控製遊行了。

遊行穿著白大褂,麵色冷淡,他睨向秦刹說:“容傾呢?”

秦刹俊朗的臉彎起嘴角說:“遊行先生還是那麼無情呢,你乾嘛總是無視我呢?就非得一定是容傾麼?你利用異能替容傾逆天改命可我偏偏不想,容家長子,黃泉判官,你能耐啊……我問你最後一遍,你願不願意把身體獻給我?做我朋友意識體的奴隸?”

遊行看著屋外的天空:“很遺憾,你我看不上,你這種心機狹隘內心陰沉的小人我……”他使勁搖頭,秦刹胸膛惡狠狠起伏,“是呢……我救你一命,給你找回爸爸媽媽,你就這麼對我?”

遊行:“我早已心有所屬。你這種人,隻配活在陰溝裡。”

爾後便是遊行異能的施展,無儘的頭痛,遊行痛到要撞牆,指甲狠狠扣進肉裡,但也未曾喪失過理智,他也想離開這所實驗室,但是聶沉攔著他,他說:“我守著你……至少秦刹不會亂來,許含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沈如是那邊堅決對一個人道:“該停止了!不行!這樣會毀掉一個人的!不行!”

……

容傾好奇,沈如是堅定說拒絕的這個人是誰啊?

遊行與他說過,文永芳是一名高官的情婦,莫非是虞天祺?

聽聲音不像,高官說:“我都把我兒子送給你研究了,你還要怎麼樣?”

沈如是說:“不行!堅決不行!那孩子太可憐了,你們怎麼忍心還這麼做啊!他才二十歲,你們!你們!”

高官說:“沈教授,貧者不受嗟來之食,你既然答應了就好好做事。”

容傾心裡打了個問號,沈如是抹殺的秘密與秦刹有關,那麼背後著手這一切的高官又跟與虞天祺有什麼乾係呢?

他看著身影佝僂的遊行,心澀一片,他不在他身邊的這幾年,他該有多難熬?

遊行砰砰砰地撞牆,容傾去摟他,卻隻是虛空一片,他喃喃說:“假的,都是假的,你們怎麼能這麼對我,怎麼能這麼對容傾……”

抑鬱大概就是這時開始的?連著在暗無天日的實驗室中做無聊的試驗乾了兩三年,是個人都要被關出毛病的吧。容傾慢慢習慣,遊行每天會寫很多的字,假遊廖來得很頻繁,不斷給他洗腦,我是你父親,我對你好,你媽媽許無憂很愛你,你朋友白慈是壞人……那個時候遊行唯一的念想是祁蘊和趕快醒,沈如是趕快加快進度,萬一容傾可以回來呢?

聶沉不會跟他說話,顧鳶回過來跟他交流……萬一秦刹抹殺力出手,又該如何?

他說萬一世界上再也沒有容傾了應該怎麼辦?代號S計劃持續了好多年,聶沉也在等,可是有人等不了。

遊安樹一直非常嫉恨遊行,白慈卻跟他關係不錯……容傾每每都想去安慰遊行,我在這裡……我在這裡的,但是他是精神體。

時間的流逝快而慢……聶沉不會一直陪在遊行身邊,遊行抱著他的衣服不停哭,說哥哥我頭好痛,你快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