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悅悅姐不接我電話。她是不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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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的皮鞋聲踏響在監察處大樓,遊行捏著對講機試圖找回自己的理智。
“還沒找到人嗎?”他的聲音卻無比沉著冷靜。
祁蘊和緊抿嘴唇最後後退,癱坐在電競椅上,他把整個身子陷進去閉上眼睛,無力地摁了摁眉心又起來,他問在一旁坐著的容傾:“還要等嗎?”
“嗯。”很輕的一聲,祁蘊和放下來心來出了口氣,他道:“阿行,關周賢孩子的空間鎖起碼有三十層防護罩,就算是把容傾力氣用儘也不見得能破掉……但是有個好處是97%的精神體開始分化,炸彈炸下來說明分化的精神體一部分找到宿主了。”
“嗯,所以。進化源呢?”
“啊——大概被吃了吧……”
“誰是宿主?誰吃了?”
容傾:“它該主動來找我。”
“周折喊出於思雨沒啊……”
“你得問顧鳶,今晚注意安全哦……地方在……”祁蘊和看了一眼屋外,他嘴角微垂,容傾端坐著,姿態非常悠閒,他目不轉睛盯了門外一眼,他坐的椅子是普通有靠背,非常特彆的是他右手綁了白色的繃帶,思年刀靠在他左手旁。
整個氣氛突然沉默。
“哦,我知道是哪裡了……等會兒老地方見。”遊行以甩開的的姿態扯鬆自己的領帶,他忽而皮笑肉不笑地盯著祁清涵,對方裝了機械臂,看上去非常靈活,身姿昂揚,不像受過傷的樣子。
遊行解開一顆扣子,還不忘鬆開自己製服的袖口,特意疊了下,若是細致觀察,會發現他眼睛內全是嗜血的光芒,體內吸血鬼那一絲最凶殘的本能動了下。
遊行笑問,語氣是禮貌的:“有什麼事情嗎?監察官?”
祁清涵拿著槍砰一槍開向昔日好友,臉上儘是勢在必得的表情,他與遊行有商有量:“我來取你的命。”遊行抽出刀對著子彈豎向一劈!子彈碎裂成兩半,空氣隱約可聞見硝煙的味道,他說:“這裡是二十七樓頂,你要逼得我走投無路嗎?”
祁清涵將子彈上膛,二十七樓旁邊片刻布滿黑色機關槍,幾十雙眼睛盯著他們,方圓五百米之外是博亞局布下的天羅地網,轟隆聲不斷,遠處的郊區被投下一顆又一顆的炸彈,灰色的陰霾布滿天空,仿佛能聽見老幼婦孺淒厲的哭喊聲,祁清涵的下一句話隨風散在風中,華之都博亞局提起來就受尊敬的祁天沒去保護需要的人,卻是來圍捕一個沒了身份的遊行。
祁清涵的話擲地有聲,聲聲敲進遊行心裡:“阿行,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鬆山療養院,你知不知道如果沒有我哥,我會死。”
“我知道,我對不起葉離,可我父親!”
“我隻是想問,你這麼恨那兩個女孩子做什麼?”
“我有苦衷,阿行。你跟我回去接受研究,我保證你會活得好好的。”
祁清涵閉著眼睛,刷刷射出幾顆子彈,分彆對準了遊行的眉心,心口,遊行刀往前一甩切掉子彈,這個聲音如同信號,不過是片刻之間,無數的子彈射出的架勢把遊行打成篩子時,遊行抬手便是一化,子彈化為齏粉,那些射子彈的人紛紛睜大眼睛,遊行掏出一隻注射器,他說道:“我沒興趣殺你……你以為激起我的異能能利用什麼笛聲消解儀來控製我?祁清涵……鬆山療養院七十八人之死,其中本該有我……但……”
遊行忽然不見了。
祁清涵徒勞瞪大眼睛,他感覺自己脖子被紮了下,眼看著那支血清注射入自己體內而自己絲毫動彈不得,他道:“你……在乾什麼?”
“乾什麼?遊安樹的噩夢鎖啊……你就好好享受那場美夢吧……你想讓我殺你就義,抱歉,我沒那想法……哦……我提醒你……你應該是唆使過遊妍死在我刀下的吧?你明明知道……我為了護住我喜歡的人所付出的心力……你……”
祁清涵感到一陣劇烈的頭疼,二十七樓仍然是皚皚大雪,那些黑衣人看見他們的大監察官倒在雪地中痛苦地捂住自己的頭顱,一直不停翻滾,白皙的臉漲紅,遊行毫不留情道:“你喜歡遊安樹嗎?可惜,他是你親弟弟。”
祁清涵咬緊牙關,他著急而痛苦地道了句:“你住口。”
“哦,你早就知道了。愛上親弟弟的感覺如何?我哥還在等我呢。”
“這是祁蘊和提高了濃度的血清。”
“他以後隻有一個弟弟,或者說哥哥……那就是祁雨瀟。”
“好運,朋友。”
祁清涵臉蛋通紅,仿佛是被戳破最羞恥的秘密,遊行就那麼笑著往後一甩自己的外套,祁清涵將永遠不知道他跟祁蘊和不是祁天的兒子。
“你乖……”可惜遊安樹永遠都學不會乖巧,隻有乖張。
雪落在祁清涵的腦門上,亮晶晶地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