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 知人知麵不知心(1 / 2)

下午七點。

琅館。

遊行看了看時間,幾天後就是元旦節了,他接了個從良的電話,容傾看到後眉頭微挑,但兩個人彼此雙方卻達成了一致意見,遊行會去見從良一麵。

遊行一直都沒有聽從良提起過他的過去,容傾說從良是古老的吸血鬼家族,遊行知道從良在國外留學,一直都很堅持自我,再就是跟祁蘊和有過這麼一段緣分。如果雙方彼此不戳破那或許還是一般往來的朋友。

遊行耳邊還在回蕩從良那句我是學哲學的……follow your heart,的確如遊廖所說,嘴上說著自由的人世界上是最不自由的,相反……遊行覺得自己時時刻刻被束縛住,可是從來都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管過結果,儘管很是關心結果。

他們約在咖啡廳見麵,遊行不知道從良在乾什麼……他抬手從煙盒中拿出一支煙給從良才落的座,酒水咖啡,甚至還有奶茶都有了。從良摁著打火機,打開又熄滅,熄滅又打開。神色晦暗不明,遊行隻能看到從良開始拿著煙不鬆手了,他——穿上了襯衫,以往隻是喜歡休閒舒適風的人終於也變了的樣子。

從良把一些東西遞到遊行麵前,遊行撕開文件夾一看,那裡頭是沈如是的大學畢業照片跟季空明與其一個陌生女子的結婚照,遊行呼出一口氣,從良先說的是自己的事:“阿行,很抱歉我背叛你,但我也隻有這樣才能讓祁蘊和死心了……”從良點了根煙,“我知道他一定對我很失望……他那人性子傲得很,你扔他一次他再也不會原諒你,許家除了我沒有彆的人能撐得起來了,許燎你也看到了……隻要我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維護家族其實是我的本能……十七號台風雨裡,我不是不想當一個普通的監察官,可我不能……阿行……我很羨慕你……”

遊行看向屋外,從良又說:“那季空明把他妻子殺了,我想你也應該猜到他是誰了……”

遊行道:“季白桃的那對父母……”

從良點頭,“好,我把該給的東西給你了……阿行,我知道你一定可以,這一點,我目前很確定。”他自在地擺擺手,“聽說……”從良把煙摁滅在煙灰缸裡……他身影看上去非常孤單,遊行說:“我問了沈曜,的確是真的。”

幾秒後。

從良看了下天,旋即又點了一根煙燒起,他沉聲說:“祝他新婚快樂。不管是氣我或者是不氣我,祁蘊和隻會是那個祁蘊和罷了,我喜歡女孩子……那個吻,隻是意外。”

遊行向來不會安慰人,也十分缺乏耐心去安慰,可是他的心裡酸酸的,也不知道這兩個人見過麵沒有。祁蘊和跟其他吸血鬼有血海深仇,他一直壓抑著自己,隻是,為什麼……遊行看向窗外的車水馬龍,他也覺得心情複雜。他跟從良是朋友,要是如果人的一生能像殺妖斬魔一樣純粹,那就好了。

遊行收好資料,若是晚上有空,還得找一遍白七爺跟白慈。

另外一頭,祁雨瀟在病房內乾睡了一整晚,他的傷好得七七八八了。遊行用抹殺力的消殺異能消去了祁雨瀟的傷口。祁蘊和似乎是真的要斬斷過去情緣,十七號台風雨係統還需要不斷進行研究,他不會容許自己有絲毫的差錯,這些話他從來沒跟任何人講過。

既然決定了祁雨瀟要跟自己生活在一起,祁蘊和還是做足了樣子,他買了結婚戒指,他對病床上的祁雨瀟道:“祁雨瀟,我這個人很自我……最討厭彆人喊我哥哥,我也不會有任何親人,我最討厭弟弟這種東西……你既然決定留在我身邊,我有兩個選擇,第一你走得遠遠的,第二我們的伴侶關係是我能唯一找到的方式……”

祁雨瀟默默道:“不能是朋友嗎?你又是怎麼一定知道我對你有好感,你怎麼知道這會不會是你自作多情。”祁蘊和脫下自己的外套,開始解自己的領帶,他說:“你什麼眼神,我會感覺不到?……七年了……你現在可以走得遠遠的,但你走了就不要試圖再回到我身邊,我不想把話說得太重,很抱歉,我這人隻有遊行跟容傾兩個朋友……門我打開了……你儘管可以走。”

祁蘊和轉身,祁雨瀟手攥緊自己的被褥,他咬緊嘴唇囁嚅道:“這不公平,祁蘊和……不公平,這對我不公平!我……”祁蘊和道:“我死過好幾回,沒人聽我說公平不公平……複製人想搶占原主的一切,阿傾那二十幾年過得多辛苦,你或許不知道……祁雨瀟,我說過了,我不想把話說得太重。”

祁雨瀟下床,祁蘊和背影十分頎長,祁雨瀟又何嘗不知道他說的是氣話。隻是他的確是無處可去,又有誰知道祁蘊和真正的心?阿行懂,可阿行有自己的生活,他走到門外,手搭在門把手上了,最終他返了回來,從背後默默地抱住祁蘊和,小聲而誠懇地道:“我能不能不走?”

祁蘊和道:“你今天留下,那……你也許再也走不了了。你考慮清楚。”

祁雨瀟默默更加抱緊了他,沒再說什麼,他的頭蹭祁蘊和的後背,隨後,他被攔腰抱起扔在病床上,床很大……祁蘊和解開他的病號服,同時開始脫自己的衣服,他問:“你是第一次?”祁雨瀟完全料想不到現在的狀況,他迷迷糊糊地被親,一直搖頭。祁蘊和笑了下,“看來的確是了……”

祁蘊和把祁雨瀟壓在病床上,拉過了他的腳踝,讓他來到自己身前。研究院內傳來某些喘息跟親吻水聲,還有小聲的啜泣聲……

祁雨瀟骨架比祁蘊和小得多,有時候動作輕盈輕巧地就像女孩子。祁雨瀟上半身的衣服被完全解開時,他以為對方會喊從良的名字,但他聲聲呼喚都是祁雨瀟……你可以喊我祁蘊和……

“你喊喊我吧……”祁蘊和近乎無力在他耳邊呢喃,祁雨瀟心無可避免因此受到震動。

從始至終,哭泣的隻有祁蘊和一個人。

實際上什麼都沒有發生。

最後……他用力吻住祁雨瀟,還是道了句:“對不起……”

祁雨瀟滿身是淚,對方頭壓在他的頸窩。他也隻是握緊了對方的手,他也沒問從良跟他的過去是什麼,他問:“哥哥,我也無處可去。”

……

倉皇而迷亂的一夜。

一紙結婚證並不能代表什麼,但祁蘊和突然很想鎖住某個人。

他至少是個負責任的人。

感情可以慢慢培養,責任卻不能丟下。

但果真如此嗎?可祁雨瀟確實無處可去。

遊行找沈恪臣拿了些辦案用的紙說要給白七爺折元寶,沈恪臣則說一直要去看看他的學生祁雨瀟,說在醫院旁邊有賣地府金山銀山的紙紮花束啊,一起去買!

遊行決定第二天再去,容傾拉著他手牽手,互相對視著,病房內先是沈恪臣開的門,隨即……

沈恪臣:“你在乾什麼?!”

病床之上,是沒穿衣服的祁蘊和跟祁雨瀟躺在一塊,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昭然若揭。遊行猶如五雷轟頂,容傾則是好半天沒緩過神,沈恪臣又道:“你……”

遊行片刻間即出手!他消去了沈恪臣的某些難聽話語,並道:“滾出去,這裡輪不到你說話,沈監察官。”

沈恪臣家風極為嚴謹。

遊行道:“他們不是親兄弟不是雙胞胎……你知道複製人吧,那祁雨瀟就是……我那位大哥沒有父母,是被一家子拋棄的可憐人,你也知道複製人跟本體本身就是水火不容……你有消息給我嗎?”

沈恪臣點頭,“周折死了。”

遊行:“……什麼?!這跟鬼有什麼關係麼?”

沈恪臣道:“當年我還小的時候,去參加過季空明跟他妻子的婚……”遊行趕忙伸出手,拒絕道:“下午談……你讓我先緩緩……什麼鬼啊妖啊閻羅王啊……一個個來……我累死了你自己乾活做事,你先出去,趕緊出去……”遊行連拉帶拽,砰一聲把病房門鎖上,他妄想自己會跟個潑婦一樣瘋狂搖動祁蘊和的身子問他是不是腦殼進水了,隨即他歎氣,容傾看見了趕忙把人一撈,他找了條凳子坐下,又看了看,容傾靠在遊行旁邊,便是道:“祁蘊和……你怎麼想的?”

祁蘊和在穿衣服,他打好領帶穿上外套,“我會負責。你不用擔心。我不是在逃避,我需要人陪,阿行也很忙。”

遊行本欲說又不敢說,卻還說了,他攥住了容傾的手,然後嘴被容傾手掌死死壓住,祁蘊和擺手,“我去上班了……我會照顧他的。”

容傾趕忙也拉著遊行走了……遊行感覺自己腦子頭昏腦漲,他在屋外公園的空地上走來走去,無語到抓狂:“啊!我……”

容傾一把撈住他入懷,用力地擁抱他,他說了句雲淡風輕的話:“有人說我不要你。”

遊行:“為什麼?”

容傾道:“這是顧心妍對祁蘊和說過的原話。”遊行心中酸脹本欲掙紮,他眉頭鬆開又湊緊,雙手原是抓緊了容傾的後背,又鬆開,他說:“我不舒服。”

“嗯。”容傾的聲音像是在與他共鳴。

“祁蘊和怎麼那麼霸道,不跟人打商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