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陽完全沉入地平線後,禪院甚爾才踩著滿地的星星點點一腳跨過門檻,熟門熟路走進屋內。
看到書桌後麵垂著腦袋,正自己和自己下棋的神奈時,禪院甚爾在任務堆裡滾過的滿身戾氣才逐漸褪去,恢複成平日裡懶懶散散的模樣。
手裡任務用的大刀被隨意地放置在一邊,少年扯著嘴角,語氣幽幽地打趣道:“隻是出了幾天任務而已,回來這一路上聽到的都是有關於你的事跡,你還真是快把禪院家的天捅破了啊,大小姐。”
“真變成那樣,甚爾你現在應該已經開香檳慶祝……”
神奈執子的動作一頓,鼻子微皺,抬頭看向斜靠在門邊環胸抱臂的黑發少年。
她視線在禪院甚爾沾了不少血汙的和服上打了個轉,表情有些許嫌棄:“你出完任務回來就不能先去洗個澡嗎?”
“沒良心的小鬼。”
嘴角帶著一道疤的黑發少年搖頭嘖嘖兩聲:“我可是聽到某人在長老會議上大鬨一場,特意來看看你涼透了沒。”
他退了半步,轉而倚靠在另一側門框邊。
神奈歪頭:“然後呢?”
禪院甚爾挑眉:“然後就把你這個隻會空口說大話的小鬼草席一裹丟到後山去。”
話音剛落,一團黑影‘嗖’地襲來。
禪院甚爾眼疾手快一把擒住了直衝他來的黑黢黢的不明物體,拎到眼前仔細瞧了下。
是個黑色鯊魚腦袋。
見掙脫不開,噬影鯊索性咧起一排鯊魚牙衝禪院甚爾呲牙咧嘴,企圖給他造成精神攻擊。
“……嗬。”
禪院甚爾冷哼一聲,當即轉動著手腕,鯊魚仔被他轉出了殘影,“我還聽說禪院拓也那家夥變成沒有咒力的普通人了,不會就是這東西乾的吧?”
被當成滾筒洗衣機在空中旋轉的噬影鯊化成影子從少年指縫滑下,灰溜溜地往神奈的方向溜去,蔫了吧唧地往她懷裡拱。
……然後在少女看不到的地方繼續朝著禪院甚爾吐舌頭,狐假虎威的樣子把禪院甚爾看樂了。
神奈不輕不重地拍了下祂的腦袋,見終於老實點了才轉而看向門口的少年,開口問道:“你很好奇?”
他答:“替他們好奇。”
咒術師本來就自詡高人一等的存在,更何況還是隸屬禦三家之一的禪院,在知道這世上還有能使咒術師變成普通人的術式,而術式使用者居然就在他們身邊時,怕不是要嚇得那些老家夥們整宿整宿睡不著覺,人人自危。
隻想想那場麵禪院甚爾都要笑出聲,想到後麵的事又很快收斂了神色。
“剛剛交任務的時候聽了一嘴,那家夥一直死咬這事是你乾的,也有人說在禁閉室發現了你的咒力殘穢。”
這東西就觸及到零咒力的知識盲區了。
禪院甚爾看向依舊專注眼下棋盤,看不出神色的神奈,問道:“你故意的?”
“不——”
神奈從棋盤上收走幾枚白子,聞言沒什麼表情地抬眼瞥了他一下,“想做就做了,你第一天認識我?”
玩家的字典上可沒有收斂二字。
她連初始地圖的BOSS都敢拿著剛解鎖的1級技能直接莽上去,打個屬性不好的紅名還需要遮遮掩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