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欄清空之後,等玩家再回到禪院家宅邸的山腳下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在打什麼壞主意呢?”
橘紅落日下,行動裝備(木屐)在先前那場戰鬥裡不知道被踹到哪個犄角旮旯裡的神奈被提溜起,穩穩當當地坐在禪院甚爾結實的手臂上。
本來還在查看麵板更新數值的神奈聽到這話,抬眼掃了眼少年,而又偏頭,越過對方的肩膀看向還站在鳥居前正目送她們上台階的山下久。
明明隸屬勢力在總監會,但對其的忠誠度低的可怕呢……
收回視線,神奈出聲糾正道:“什麼叫壞主意。”
想到剛剛在車上和對方對話後跳出來的提示框,她嘴角彎了彎,聲音愉悅:“明明是發現了有趣的事。”
又是這種看到感興趣的東西才會出現的表情。
禪院甚爾腹誹道。
蔫壞蔫壞的。
不過沒關係,偶爾被其他的人或事吸引了目光也沒事。
少年用另一隻手撓了下脖子。
『束縛』帶來的微妙窒息感,讓少年久違的感到安心。
總歸現在。
她是需要我的。
……
…………
環山而建的台階再怎麼長也會走到儘頭,拐過最後一道彎,偌大氣派的前廊建築映入眼底。
大門口比神奈出來時多了位侍從,正來來回回不停踱步,不停地朝台階的方向張望著。
看樣子就知道是專門在這裡蹲她的。
對方見到神奈後眼睛都亮了不少,趕忙小跑迎了上來。
“神奈小姐!”
他聲音裡帶著急切:“直哉少爺聽聞您這一路上發生的事後焦急不已,早早請了反轉術式師在醫室等候。”
無論是碰到詛咒師還是越級祓除詛咒都不是小事,前者是怕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對方下了咒,後者是因為造成的身體損傷……雖然玩家的身體有任何問題都會以debuff的形式掛在狀態欄上。
焦急不已……
對NPC的這番言論,神奈不置可否,畢竟距離他上次昏迷前的那番宣言還沒過多久呢。
不過……她倒是蠻好奇這個遊戲裡的奶媽是怎麼治療的。
神奈點點頭示意對方帶路。
焦急不已這句話確實是侍從自己瞎掰的,兩頭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他也隻是撿點好的說。
但……
侍從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事。
應該……也大差不差……吧?
不知道前些天發生了什麼事,直哉少爺院子裡的侍從仆役被大洗牌,他這才被主管指派到少爺身邊伺候。
伺候術式大人是個苦樂參半的差事,更何況還是家主大人的嫡子,雖然地位待遇在一眾侍從中肉眼可見的水漲船高,但伴隨而來就是時時刻刻的擔心受怕,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得罪了喜怒無常的大少爺。
還有就是今天直哉少爺和扇大人對上……
……
…………
“詛咒師也好等級監測錯誤也罷,在咒術界都是稀疏平常的小事,更何況傳回來的消息不是說人沒事嗎?還要大張旗鼓的請治療術師過來檢查做什麼。”
目前咒術界記錄在冊的,擁有反轉術式的咒術師隻有兩人,分彆在總監會旗下的兩所高專院校。
且兩位大人都年事已高不說,每次出門都要派不少術師保護,以免有詛咒師趁機作亂。
“因為你的事,距離上次我們請治療術師過來還沒過幾天呢。”
身為家主的直毘人不在宅邸,禪院扇自然而然端著一副二把手的做派,苦口婆心地勸慰著眼前的少年:“再者,你父親把少主之位給了那個死丫頭,你就沒半點不滿?”
“禪院一向以實力為尊這事扇叔父怕不是忘了,現如今技不如人我有什麼資格好不滿的,倒是扇叔父你……”
黑發少年抬手,候在屋外的侍衛見狀將手上昏迷不醒的男人扔到禪院扇麵前。
侍從用餘光偷瞄了眼,嚇得差點腿都軟了。
他認識這人,是先前直哉少爺的侍從。
“你這是做什麼?!”
“應該問扇叔父想做什麼才對。”
身穿金黃色羽織的禪院直哉掀起狹長的狐狸眼,看向男人的眼神輕蔑又惡劣,語氣是一貫的似譏又嘲。
“有閒心耍這種手段,不如去道場裡每日多揮刀三千次,保不準還能在牙齒掉光前評上一級,也算滿足了扇叔父多年來的夙願。”
被少年眼神話語激到的禪院扇咬牙:“不要以為你是兄長的兒子就可以口出狂言……”
大抵是沒心思同對方虛偽與蛇,禪院直哉話語格外直白:“我可沒有父親那麼好說話,怎麼?現在禪院家連少主遭遇詛咒師,連一個反轉術式師都請不出來?還是需要本少爺向父親大人致電讓他親自去請?”
雖然平日裡各個派係之間說話同樣夾槍帶棒的,但再怎麼說也是族親,被人這麼不給麵子還是頭一回,況且還是個小輩。”
“……你這個目無尊長的小鬼。”
禪院扇將咒力凝聚在手上:“兄長不在,我就替他好好管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