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瑪莎要氣惱兩位大男孩不合時宜的離席前,我想起布魯斯離開時的神情,給克拉克打了一個補丁:“我忽然記起來,克拉克和我說他和布魯斯有些話要談,讓我們不用等他們。”
“…哦,卡爾。”
瑪莎看著眼前的男人,他有著與克拉克完全不一樣的樣貌,可克拉克卻告訴她,這位卡爾—擁有著與克拉克氪星名字完全一樣的男人,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
在年輕時收養了流星墜落的孩子,許多年後再次看著自己的孩子成為超人,瑪莎並不為克拉克話中的解釋而難以接受。
卻在克拉克說,他在那個世界中沒有遇到她與喬納森時,失神滑落了手中的杯子,也幸好被克拉克眼疾手快的接住。
她喊我了一句,在我看向她時,她沒有移開視線。
“那我們就不等他們了…克拉克告訴我,你期待今天很久了。”
她看向我的視線那麼溫柔,話語中帶著輕微的指責,指克拉克他們,又帶著細碎的柔和,那是對我的。
我能看清楚她眼尾的魚尾紋,我看得出來她原本想說的不是這句話,但我沒有追問。
“是的。”我默認了瑪莎口中的期待,我對她笑了一下:“我很感謝克拉克邀請我來他的家,也很高興認識您,女士。”
‘女士’
多麼陌生啊,瑪莎想。
我發現她正分切著蘋果派,拿著切刀的手猛地顫抖了下,而我下意識接住了她的手,將她要滑落的切刀接了過來。
“小心,我來切吧?”
瑪莎的手背上還殘留著對方的溫度,她抬眼看著麵前高大的男人,是的,這個時候的他看起來要比克拉克年長,並不隻表麵的樣貌,而是他透出來的平和與從容。
哪怕在第一麵相見時,瑪莎曾說過卡爾年輕,也不能否認眼前的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克拉克——有著比她的克拉克更多的閱曆與過去。
時間磨損了他的意氣風發,瑪莎在他的眼裡找尋不到一分與克拉克相同的熱愛,可他仍然是優秀的,他的善意與掩藏在柔和下的體貼。
他是克拉克。
和她的克拉克並無區彆,他隻是孤單的走的太遠了些,而自己除了為他回到家時,遞上一杯熱飲、為他肚子餓了的時候,準備一頓晚餐外,瑪莎在看著烤爐裡緩慢發酵的派時,發現自己再無能力為他做些什麼了。
卡爾卻笑道,一份被超人稱讚過世界上最好吃的蘋果派就足夠了。
他臉上戴著和克拉克一樣的黑框眼鏡,隔著鏡麵對她微笑的模樣,瑪莎心中溢出了些酸澀,但她很快就將這縷情緒拋開了,她笑著聽著卡爾的誇讚,並讓他多吃些。
卡爾回到他原本的世界後,會想起這一小段溫馨的時光嗎?瑪莎希望卡爾能記得,至少在孤單的時候還擁有著溫暖的光芒,知道遠在另一個世界中有人是掛念著他的。
可瑪莎又不希望卡爾記得,因為光是抱著回憶去度過未來漫長的寂寥,那該多麼可怕。
但這都不是眼下需要考慮的,至少今晚她另一個世界的孩子,能夠擁有一塊香甜的蘋果派、一碗濃稠的玉米甜湯,還能有一個平安的夜晚,這對瑪莎而言就足夠了。
穿著白色T恤的男人與上了年紀的年長婦人交談著,攙和著笑聲與眼神的輕觸,輕微餐具的磕碰聲,就像他們本應該熟識而親近。
即使白色的超人與肯特一家彼此的人生從未有過交際,如同永遠不會相交的平行線,但名為家的絲線暫時將這個溫馨而短暫的時間牽在了一起,跨越了時間與時空,跨越了記憶與樣貌。
我想即使我回到我原來的世界,我也永遠不會在記憶中忘記這位叫瑪莎的女士。
待在穀倉的兩位完全錯過了晚餐時間,我在瑪莎的關愛下,獨占了絕大部分的來自瑪莎的愛心歸家套餐。
這天晚上,我是在克拉克家中的客房度過的,飽餐一頓的我身心舒暢至極。
在我即將進入睡眠狀態時,我的大腦裡忽然閃過一個問題:
克拉克和我談布魯斯/蝙蝠俠時,為什麼要提到蝙蝠俠/布魯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