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直接進屋,似乎完全不怕阮一跑了。
不過阮一本來也就沒有跑路的打算。
她說的都是真的,華夏學校確實在招收新生,如果老師有本事,想必學校也很樂意接收,從血月降臨後的那則通知來看,華夏不會放棄每一個人,那必定不是一個隻能接收幾萬人的小地方,多這幾十個人也不多。
阮一安心等著。
不過青年出來的很快,“大人讓你進去。”
青年看向阮一的表情有些奇怪,他沒說的是,大人讓這人進去,用的是“請”字。
阮一走了進去。
一個看上去便垂垂老矣的老人靠坐在石椅上。
知知驚恐的聲音響起:[預言者?一一你快離開這裡,不要靠近這個人!]但很快又道:[不對,他不是預言者,他隻是用秘術燃燒了生命,換取了先知?]
知知“嘖 ”了一聲:[我就說嘛,預言者早死絕了。]
石椅上的老人緩緩轉頭,布滿黃濁的眼睛望向阮一的方向,臉上竟露出了孩童般的笑容:“你來了?”
阮一上前幾步,輕輕應了一聲:“我來了。”
老人笑著笑著,流出了眼淚,像是回光返照般,麵色浮上一抹紅色,整個人也清醒了不少,用慈愛的眼神看向阮一:“我以為我會等不到。我看到,都消失了,我以為這是天命,但是,我又看到了有人來到這裡。”
老人說的話雖然有些難懂,但阮一還是理解了,在對方看到的景象中,她原本並沒有出現,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她出現在了這裡。
知知哼哼:[這老頭還挺會拍馬屁,一一,他這是臨終托孤呢,一般這種情況托的都是燙手山芋,要不你再考慮考慮?人可以帶出去,但就彆帶回去了吧。]
老人笑了笑,伸手拿起一旁的權杖,將權杖上的黑色晶石取了下來,遞向阮一:“這裡存放著一個預言,是傾儘我族之力換來的,但沒有人打開看過,孩子,如果你能收下他們,我可以把這個預言贈送給你。”
“但我必須告訴你,我不知道這個預言是好是壞,也不知道你看到後會發生什麼事,我隻能告訴你,不到最絕望的時候,我不建議你打開它。”
知知有些不開心道:[一一,你已經有我了,我什麼都知道,你不需要這個預言。]
門外,青年沒忍住衝了進來,不讚同道:“大人,那是您全族用命換來的預言,怎麼可以給彆人!”
老人擺擺手,示意自己已經做出決定。
阮一沉思片刻,道:“我可以收下他們,但我也必須提前說明,我可以儘全力帶他們出去,也可以帶他們回我的族人那裡,我過來時說的話都可以作數,但是他們必須遵守我們的規則,我不會無底線包容他們。”
老人讚同地點頭:“是該這樣。”
阮一上前,雙手接過了黑色晶石。
而老人在將黑色晶石交出去後,渾身像是泄了氣一般,吃力地朝青年招招手。
青年紅著眼眶跪在老人身前。
老人輕輕拍了拍青年肩膀,氣息低微卻堅定:“遊隼,好孩子,要記住,這世上沒有天命,隻有事在人為,告訴大家,不要為我難過,我今天很高興。”
老人微笑著,垂下了頭。
接下來的事情阮一沒有參與,她畢竟是個外人,不適合出現在這樣的場合,但最後老人下葬的時候,她去了一趟,再次向對方保證,會做到自己的承諾。
除此之外,阮一私下找遊隼溝通了一下,讓對方不要說出預言石在自己這裡的事,遊隼答應下來。
明麵上,阮一依舊隻是那個來招生的老師。
告彆儀式後,遊隼將所有人召集起來,除阮一之外,流放城隻剩下了四十二個人。
阮一突然問:知知,流放城原本有多少人?
知知沉默片刻:[被深淵吞噬前,這裡有十萬人。]
十萬人,隻剩下了四十二個。
老的老,小的小。
遊隼在前方講話:“大人說,我們流放城的人,不認天命,隻信自己,今天,我就要帶你們離開這裡,離開這個困住我們族人的牢籠,我遊隼,以血,以肉,以靈魂起誓,必要他們付出代價,血債血償!”
“以血!”
“以肉!”
“以靈魂起誓!”
“必要他們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