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悠麵色有異,尤浩戈問她怎麼了,跟他彆客氣,有難處就說。
秦悠問他知不知道垃圾山斜對麵那村子。
尤浩戈點頭:“當然知道,我暑假還去探險來著。”
秦悠:“……”
尤浩戈突然湊近她:“你要跟我組團去探險嗎?”
秦悠後退,堅決跟腦回路異常人員保持距離。
尤浩戈說那就是個地理位置非常不合理的落後村莊,下雨下雪能把房子淹一半那種。前幾年下過一場暴雨,好多房子因積水排不掉泡壞了牆體,村民隻好全部遷走。
他攤攤手:“去過一次的人絕不會想去第二次,可他們不會承認自己腦殘被騙去那種破地方探險,隻會變本加厲說那個村子多神秘多好玩。我就是這麼被係裡其他老師騙去的。”
秦悠想想組隊打怪那晚的陣容:是他們能乾出來的事。
尤浩戈:“進村的路不難走,就是要走大半天,風和日麗時挺適合鍛煉身體。”
他邊說邊打量秦悠。
秦悠知道他誤會了,解釋說她昨晚聽見炮響,還以為王主任的兒子去那探險了。
尤浩戈立馬來了精神:“要不咱們去找找?找到最好,找不到就當徒步鍛煉了。”
秦悠想了想,這事放在心裡總不踏實,她是唯一一個住在那附近的活人,去看看也好;況且廢棄的山村說不定會有破爛可撿,便欣然答應下來。
尤浩戈半點沒有二次受騙的沮喪,樂顛顛去收拾行李,第二天一大早就開車來找秦悠。
秦悠驚了:“你會開車呀?”
尤浩戈:“你以為我禦劍之前是怎麼上下班的。”
秦悠:“那你為什麼要想不開去學禦劍?”
尤浩戈仰頭望天,略顯憂傷:“天上不堵。”
秦悠:“……”
尤浩戈開車來一是因為進山要帶的東西比較多,二是他們要繞好大一圈才能到矮山另一麵的入口,徒步或是坐牛車,天黑都不一定繞得過去。
秦悠看他車裡塞了兩個睡袋:“你要在山裡過夜?”
尤浩戈說:“我的腳程要走大半天,帶上你隻會更慢,你也不想摸黑走山路出來吧?”
秦悠竟無言以對。
事實證明,尤浩戈還是高估了秦悠的體能。休息八回,天擦黑時,他們可算遙遙瞥見廢棄的村子了。
秦悠拄著樹杈顫巍巍站起來:“我還能走!”
尤浩戈真誠建議:“還是我帶你禦劍吧,摔一下都比你走過去健全。”
秦悠倔脾氣上來了,一瘸一拐向前走,五十米後,坐地休息。
村口近在眼前,尤浩戈感歎:“比暑假那會更破了。”
秦悠望去,八成房屋徹底垮塌,少數站立的房子比她那木板房更像危房。
百十戶的村子一眼能望到頭,沒人。
不過來都來了,總要進去瞧瞧。
秦悠緩過這口氣,天也徹底黑了下來。
尤浩戈一直低頭觀察地麵,進村時他說:“這裡有新鮮的腳印,最近肯定有人來過。”
秦悠順著淺淺的泥腳印看去:“咦,怎麼進村以後腳印就沒有了?”
二人往村裡走了一段,回頭再看,村口那些腳印也不見了。
秦悠的腿抖得更快了:“你猜占卜能鎖定咱倆不?”
尤浩戈掏手機:“占卜能不能鎖定我不知道,手機信號是徹底把咱倆拋棄了。我上回來,這裡可是有信號的。”
山中不知何時起了霧,破落的村子籠罩在白茫茫一片裡,離恐怖片就差一曲鬼哭狼嚎了。
應景似的,村子裡響起尖細的笑聲,時遠時近。
尤浩戈緊緊環住秦悠手臂:“小秦同學,這裡不會有鬼吧?”
秦悠被他抖得跟觸電似的:“你是玄易老師,你問我?”
尤浩戈欲哭無淚:“我是算命係老師,管文不管武,抓鬼我不行。”
秦悠發現自己總是能從彆人的恐懼中獲得勇氣,身邊有個害怕的,她就不怕了。
她扒拉掉尤浩戈那八爪魚的手,拄樹杈往笑聲傳來的方向走。
尤浩戈小聲叫她無果,隻能咬牙跟上。
村中霧氣更重,笑聲也從單一聲源變成了立體循環。
秦悠揉揉額角,頭暈,想吐。
她聽到尤浩戈在說:“好重的陰氣。”
秦悠吃了一顆係主任給她的丹藥,遞一顆給尤浩戈。
尤浩戈沒吃:“你留著吧,這點陰氣對我沒影響。”
笑聲從含蓄的嘻嘻變成了猖獗的咿咿呀呀啊哈哈。
秦悠忍無可忍,摸出專門帶來的劃炮往地上一摔——這是她裝包時發現的,劃炮實際是摔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