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寶,世瀚病重,三弟他們才幾兩銀子,都你不及頭上一枝珠釵,你這是何必呢?”
詹世洋接了話,他這不說倒好,他一說,魏淑寶就咋咋呼呼地哭起來:“詹世洋,你還有臉說,這個月望月樓的盈利呢,昨晚上你乾嘛去了,是不是又去喝花酒了,昨兒你在望月樓做那麼多吃食,又是送給哪家的勾欄瓦舍娘子了?”
“我送……”詹世洋話咽在了嘴邊,想解釋又沒解釋。
“好你個詹世洋!我現在就回娘家,讓我爹爹把送往鹽官的米糧都斷了去,看你還怎麼去喝花酒。”
“淑寶,天地良心,我什麼時候喝過花酒?”
“那你去哪了?”
詹世洋賭氣不解釋,詹元顯卻急了,討好著魏淑寶:“淑寶斷米糧可不行,你想想沒飯吃的災民……”
“世洋,趕緊給淑寶賠個不是……”詹元顯疾言厲色地命令詹世洋。
“娘子,為夫錯了。”
詹世洋很聽話,但他的道歉不像是道歉,更像是妥協,聽不出半分歉意。
“爹爹,您看看世洋他就是這樣,他整日與勾欄女子廝混,對媳婦如此敷衍,詹世洋你昨天晚上究竟去了哪裡?”
魏淑寶不是省油的燈,聽出了詹世洋道歉沒有誠意,哪肯善罷甘休,鬨得更凶了些。
她氣得拽起詹世洋的耳朵,白玉盤子似的臉氣得發青,咬著後槽牙逼問:“你去哪了。”
“娘子……我知錯了……”詹世洋討饒,看向詹元顯示意父親幫他求情。
沒想到詹元顯回避了詹世洋求助的眼神。
在原主的記憶裡詹元顯正經嚴肅,不苟言笑,浙江水陸提督掌兵數以萬計,水陸官兵之統帥,地方的封疆大吏,氣場不怒自威,平常人見了都要被強大氣場碾壓的退避三舍。
可沒想到他處理起家常理短,威嚴肅穆的五官焦急無奈扭曲著,他似乎沒了決策力,隻呆站在一旁,見著自己兒子被欺負也不敢幫忙。
鬨得不可開交,餘翠芝衝進正廳幫詹世洋解釋:“二嫂,昨晚二哥來看望了世瀚,回去晚了些,二嫂彆誤會。”
詹世洋點點頭,無辜的眼神我見猶憐,他還是美美的,不過美人此時正捧著腦袋,護著耳朵,半跪在地上。
詹元顯想幫忙又不敢幫忙,餘翠芝進來解釋,簡直遇到上了大救星,附和著:“淑寶,你看世洋是去看世瀚了,彆誤會,這糧……”
“我才不聽你們詹家人幫詹家人,去看世瀚為什麼不坦白說。”
魏淑寶撅起了嘴,不依不饒地追問。
“我哪敢坦白說。”
詹世洋護著耳朵,儘力保持著英俊瀟灑的形象。
“為什麼不敢說?”
“你那麼小氣……”
詹世洋這句話說的極小聲,但魏淑寶和餘翠芝都聽見了。
餘翠芝大概猜到了詹世洋不肯說的原因,她魏淑寶是錢多,可是不願意給三房花,就連三房多拿了月錢,都要攛掇詹元顯讓三房吐出來,詹世洋做了那麼多好吃的送到三房,魏淑寶肯定又會為難三房。
詹世洋表麵上不靠譜,對詹世瀚倒是真心實意。
“詹世洋!你說誰小氣!”
魏淑寶火冒三丈,把耳朵揪得更起來了些,詹世洋嗷嗷叫疼,詹元顯又想討饒,又不敢討饒。
“二嫂,我想給世瀚補補身體,所以麻煩二哥做了那些菜,這是昨日的飯錢。”
餘翠芝知道自己兜裡的二兩銀子,今天肯定有來無回,給誰不是給,掏出了一兩銀子交到魏淑寶的手上。
小小的一兩銀子,魏淑寶自然是看不上的,掂量著銀子道:“翠芝,我望月樓的菜可不止這個價錢,起碼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簡直就是敲詐!
況且餘翠芝根本沒有十兩銀子,而且那菜那麼難吃,白給都嫌貴。
餘翠芝心裡嘀咕沒有回話,就見香櫞嬤嬤著急慌忙地跑了進來,她見人多,欲言又止,走到詹元顯身側耳語。
詹元顯默默點頭,眉頭越蹙越緊。
“二嫂,剩下的銀錢,我……”
餘翠芝想著分期付款。
詹元顯打斷了餘翠芝的話:“翠芝,你在娘家定做冰涼爽滑的冰麵吧?你現做一份,望月樓菜錢,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