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哥,這魚香肉絲太好吃了!”
“麻子哥,我們鹽官城裡什麼時候有做菜這麼好吃的大廚,他要是能為我們望月樓做菜,望月樓的生意也不至於那麼差。”
“二狗,你瞎說啥呢。”
那麻子小二故意撞了一下那個叫二狗的小二,暗示餘翠芝和詹世瀚在場。
那二狗才閉上了嘴,小二們都吃完了,餘翠芝等著幫他們收拾碗筷。
可餘翠芝手都碰不到碗,小二們都像商量好了似的,在餘翠芝手指碰到碗的前一秒把碗收走。
所有的碗筷被收到了一個大木桶裡,餘翠芝又想去幫忙抬木桶,那麻子小二又搶先了一步:“三少奶奶,這是我們下人做的事,您就讓我們乾吧。”
麻子小二身材很單薄,一個人搬那麼大個木桶,餘翠芝一路跟著他,想搭把手。
可他一直婉拒,他每一次拒絕餘翠芝的話語,都卑微到塵埃,好像生怕餘翠芝幫了忙,他就掙不到工錢似的。
到了後廚,他著急忙慌地拿出揣在懷裡的饅頭,跑向了懷著孕的洗碗女工。
那洗碗女工見麻子小二跑過來,停下了手裡的活。
那女工身材矮小,皮膚蠟黃,骨瘦如柴,頭發乾枯的像草一樣,隻有那碩大的肚皮證明她是個孕婦。
清朝的夏末已經很涼,但她隻穿了一件打滿補丁的麻衣,枯瘦的手指捧著饅頭咬了一口,臉龐不知為何就劃下了淚水。
清朝的底層人民的貧窮讓餘翠芝難以想象,即使身在康乾盛世,即便這是富庶的江南,這裡每一個人也都吃不飽,他們眼神都因為饑餓都失去了光彩,為了一口吃食,卑微到了塵埃。
麻子小二打開用葉子包的一小撮魚香肉絲,送進孕婦的嘴裡,孕婦隻吃了一口,眼神突然就有了光彩。
“阿西你看,我做的魚香肉絲不錯吧。”詹世瀚有些小得意,聲音沙啞,語氣嘚瑟。
餘翠芝看得入神,這才感覺到詹世瀚在她身後。
詹世瀚腿腳不便,胸口半靠著餘翠芝的背,他們之間隻隔了幾件薄薄的夏衣。
詹世瀚和餘翠芝說話,身體靠得更近了些,他沙啞富有磁性的聲音穿過餘翠芝的鼓膜,明明是一句普通的話語,卻有了一種耳鬢廝磨之感,餘翠芝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不錯行了吧,那涼拌黃瓜呢,你打算怎麼做,都快辰時了!你是不是不打算做了。”
餘翠芝轉過身質問,詹世瀚沒站穩一個踉蹌,把餘翠芝抱了個滿懷。
餘翠芝想掙脫,詹世瀚卻抱得更緊了些:“阿西,我做,彆急……我乖,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