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天空仿佛被撕裂一般,無數的水珠如瀑布般傾瀉而下,雨水急促而猛烈,像憤怒的野獸,狂吼著、咆哮著,將一切阻擋在它麵前的事物都吞噬殆儘。
此時,遠處的山川也被暴雨覆蓋,仿佛披上了一層白色的水幕。水流從山頂傾瀉而下,形成了壯觀的瀑布景象。
鹽官城裡頭的街道大多被積水淹沒,變成了洶湧的河流。房屋、樹木,在暴雨的肆虐下顯得搖搖欲墜,雨水拍打著窗櫞,霹靂吧啦的聲響,讓望月樓裡災民們更加煩躁不安。
災民中五六歲的稚童,因為餓,哭鬨不止,他的父親隻能緊緊地抱著他,安慰著:“孩兒啊,再忍忍,望月樓的大廚馬上就給我們送好吃的來了”
“爹爹,究竟什麼時候才會來?”稚童的眉眼還掛著淚水,小眼睛晶亮,半信半疑。
“兒啊,等等就來了。”
孩童爹爹枯瘦的雙手從懷裡摸出上午發的饅頭。
饅頭淋了雨,早已變得潮濕,被滿是灰塵的衣服包裹著,饅頭顯得又黑又黃。但他如珍寶般地捧著,小心翼翼地把饅頭撕成一個個小疙瘩,喂進孩童的嘴裡。
黑黃的饅頭,塞進孩童的嘴裡,就如山珍海味般美味。
孩童知道爹爹也餓,懂事地塞了一小塊饅頭到爹爹的嘴裡:“爹爹也吃。”
孩童望著他爹爹蒼白的臉,像被饑餓吸乾了血,眼眶深深凹陷,滿臉堆滿了疲憊和痛苦。
“爹爹不餓,你吃吧。”
孩童的爹爹還是將饅頭塞進了孩童的嘴裡,自己咽著口水,舌頭舔舐著發乾的嘴唇,即便饑餓感如同野獸般撕咬著他的胃,他也不敢吃上一塊。
孩童顯然餓急了,三下五除二就把一個饅頭吃了下去。
他的父親見狀又咽了咽口水,微笑著問:“兒啊,飽了嗎?”
孩兒灰撲撲的雙手揉著肚子,搖頭說:“爹爹,這望月樓的大廚真的還會給我們送吃食嗎?我還有些餓。”
還會有吃食嗎?
鹽官城裡現在的光景,和他們家鄉前幾日的洪災彆無二致,承諾的流水席,能不能辦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