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腦海中出現了愛德華尼格瑪的笑容,他笑起來有些怪,但那是你見過最讓人著迷的笑容。
你想要見他,至少在死之前你想見他一麵。
你掙紮著逃出那個讓你絕望的家,你看到他的時候所有強忍著的眼淚霎時間全部流了出來,你以為眼淚已經哭乾了,其實沒有。
你想要抱他又覺得自己可能不配,你最終是胡亂的擦著臉輕聲告訴他你父親對你的最終宣判,而你們可能不會再見麵了。
他的變得有些奇怪,然後他又說了一個謎語。
“什麼東西隻能存在於兩人之間,一旦超出三人它就不再純粹,有人願意為它生,有人願意為它死,有人稱它為原罪,有人稱它為救贖,我是什麼?”
你覺得自己真是太笨了,連個謎語的答案都猜不出來,但他低頭吻你的時候你明白了他想告訴你的話。
冬日裡的風不再讓你覺得刺骨,你從未比此刻更加安心。
8.
愛德華尼格瑪動用警局的網絡查到了你父親的工作地點,你說過你父親是個懷才不遇的畫家,他的畫賣不出去的時候就會打你來泄憤。
你父親不許你唱歌,他說那聲音簡直難聽的要命。
隻有蠢貨才不懂得欣賞夜鶯的嗓音。
‘你需要的紅玫瑰,隻有在月色裡用歌聲才能使她誕生,隻有用你的鮮血對她進行浸染,才能使她變紅。你要在你的胸口插一根尖刺,為我歌唱,整夜地為我歌唱,那刺插入你的心窩,你生命的血液將流進我的心房。’
他來做你的紅玫瑰,鮮血隻需用罪人的血來浸染,一切結束之後你腳上的鐐銬也會被一並去掉,屆時你就能自由的唱著你心愛的歌。
他會一直在原地等待著你,等待著你的降臨,等你疲憊之時給你一個棲息之地。
而現在他需要做的就是把這片土地的腐爛土壤全部清理出去。
他把你的父親綁在畫室的中央,他環顧著畫室四周掛著的話他嘲諷的笑道:“這種垃圾根本不配被稱之為才能,而你根本不懂什麼是藝術。”
“你隻是嫉妒她的才能才這麼貶低他的對嗎?”他的刀尖抵著他的脖子麵色陰沉的看著他。
“愛德你在做什麼——哦天哪!”
他錯愕的回頭瞪大眼睛看著站在門外的你,你手中的玻璃餐盒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他看著你驚恐的表情他變得害怕起來,他害怕你看到這一幕之後也覺得他是個怪胎,他害怕你離開他。
他用力的抓著你的手臂讓你聽他的解釋。
而隻是顫抖著回握住他的手:“你不該為我做這些的,你是個警察,這會讓你的人生產生汙點的。”
你擔心他。
得知這點的他開心的大笑起來,他用力的抱住你說:“我願意的,我願意讓你成為大放異彩的世界明星,你應該站在舞台上被萬眾矚目,而不是和這群老鼠一起待在陰溝裡。”
“你是飛鳥,你應該自由的飛,讓我來為你解掉這討人厭的鐐銬吧。”他捧著你的臉無視了還在咒罵你們的你的父親。
他幾乎用儘全身力氣擁抱你親吻你,像是想要把你融入他的骨血一般。
他握著那雙手就像他祈禱的那樣回握住他,用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輕聲說道:“我們一起,一起掙脫鐐銬。”
那一天,他也同樣衝破了自己的鐐銬。
9.
你的幾個姐姐都不願意去你父親的又窮又破的畫室,當然你也不願意。
你的父親會打你罵你,而且你在那應該是屬於藝術者天堂的地方從未感受到一絲絲的藝術氣息,你從來都隻覺得窒息。
他真的有才能嗎,你曾經這樣問過自己,但是你父親的辱罵和自誇從來都隻讓你覺得自己才是那個真正的廢物。
他賣不出去畫隻是因為無人欣賞罷了。
但是你的繼母顯然不會放過你,她抓著你的頭發把你的臉按在牆上逼迫你做跑腿的活。
你抱著餐盒打開門的時候看到了那副你畢生難忘的景象,你的天使把惡魔綁在椅子上,那惡魔對你的天使吐出十分肮臟的咒罵。
他怎麼可以罵你的天使?他怎麼配用他那肮臟的嘴辱罵這世界上最善良的人?
而這個惡魔居然還妄圖用他肮臟的血玷汙你的天使!
你渾身顫抖著幾乎抓不住餐盒,然後嘩啦一聲那玻璃的餐盒被摔得粉碎,天使抓著你的手臂希望你理解他的所作所為。
你當然能夠理解,他為了你這個肮臟的存在自甘墮落。
你顫抖著握住他的手說道:“你不該為我做這些的,你是個警察,這會讓你的人生產生汙點的。”
而他說那是他自願的,他沒有被惡魔蠱惑,也沒有因為人類向要墮落。
他說你不是平凡的庸才,你是那應該在天空中自由飛翔的飛鳥,你隻是被惡魔給綁住了雙腿,而他將會親手為你解掉鐐銬。
你看著他微笑著看向你時候的表情,你想此刻就算是與他一起下地獄你也心甘情願。
他親吻你的時候就像是一個虔誠的信徒,剛才的通體的冰冷就被這個吻給完全化開了,就像是春天的風一樣舒服。
你說,你們一起掙脫鐐銬。
你想,你們要飛往同一個地方。
10.
你終有一天會站在這世界最大的舞台之上,他不希望你的人生中出現任何一個汙點。
無論是那個花錢買你的富商,還是那嘰嘰喳喳想用你換錢的繼母一家。
他希望你是自由的,你是永不被束縛的。
他將會為你製定一個這世界上最瘋狂的計劃。
你們把你父親的屍體一部分藏在盥洗室的馬桶中,一部分藏在繼母的床底,一部分藏在廚房的水池底下,一部分藏在冰箱的夾層之中。
再之後,你們下毒毒死了五個姐姐,並把她們殘缺屍體的一部分分散到了哥譚的六個角落。
每一部分的屍體都一定程度的腐爛且缺少了一個部分。
而那第六具屍體就是‘你’。
這是你能夠離開哥譚的關鍵,是的,你必須得離開哥譚避避風頭。
如果這案件足夠轟動的話你甚至需要改頭換麵,這讓他覺得有些難以接受卻又不得不接受,你是自由的鳥兒,你不該被困在籠中。
他看著自己床上安靜睡覺的你內心掙紮的要命。
那個穿著綠色西服的男人一遍遍的蠱惑著你。
‘你知道的,就算把她鎖起來綁在你的身邊也是你應得的,你救了她,你從地獄中把她拉了出來。’
“我絕不會把她帶入另一個地獄!”他咬牙切齒的說道,他的愛是你的救贖,也必須是你的救贖。
你有些茫然的睜開眼看著對空氣大吼大叫的他問道:“怎麼了愛德?”
“我隻是有些控製不住腦海裡的想法,我不想你離開。”他溫柔的撫摸著你裸露在外的小臂,但想到這天氣實在是算不上涼快,他又溫柔的替你掖好被角。
你唔了一聲把兩條手臂從被子裡伸了出來摟住他的腰:“我也不想離開你。”
他沉默了。
他知道對你來說最好的結果是什麼。
這場罪惡必須由他來畫下句點。
11.
六具屍體被先後在哥譚的不同地方發現,其中時間間隔之長足足有一年。
最後發現的那具屍體沒有頭部,那就是被指認為是‘你’的那一具。
身為鑒證科一員的他替你掃平了一切不合理的物證。
在屍體發現之前你的繼母去警局報了多次失蹤,直到她發現了藏在家中的你父親的屍體之時,她嚇的連夜離開哥譚。
而巧的是那一夜就是發現你大姐屍體的那夜。
這在警察看來就是畏罪潛逃,她先是殘忍的殺害了這個家的男主人,然後為了掩蓋罪刑又把那六個女兒全都殺了,這個惡毒的繼母連續殺死了七人。
唯一讓GCPD不解的就是殘缺的屍體究竟去了哪裡,他們找遍哥譚都沒有發現蹤影。
熱心的戈登警官甚至想要去搜查印第安山,但是由於某種原因被上麵直接攔了下來,而戈登直接被另外的事情纏身,最後這個懸案隻能不了了之。
你覺得那一年是你最快樂的一年,你和愛德就像是新婚夫妻一樣日日都不離開彼此。
但當屍體被發現之後你們都明白故事應該畫上句號了。
被確定為死者的你絕不能再出現在哥譚,而這案子的轟動程度決定了你這張臉甚至不能再次存在於這個世界。
在輾轉過無數整容機構之後你變了一張臉。
沒人知道你最變成了什麼樣,包括愛德華尼格瑪。
他溫柔的親吻著包裹在你臉上的紗布。
這是最後一步棋,身為凶手和共犯的你們不可以再見麵。
你們得說再見了。
你離開的那天風很大,你站在碼頭上等了很久都沒等來你想見的那個人。
你知道他不會來了,因為這華麗而又殘酷的樂章已經由你們親手畫下句點。
12.
再見了他的愛人。
他站在你看不到的位置看著你的背影,他摸了摸口袋裡你留下的吉他弦露出日後再也不會有的溫柔笑容。
吉他弦是你留下的謎語,他輕易就能猜到答案。
沒有弦的吉他是無法發出聲音的,而聲音就是你的生命,你把命都留給他了,他還有什麼理由不等待你呢。
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你會回來的。
而他會用這可能十分漫長的時間改變這座城市,他會譜寫一曲全新的樂章。
在你歸來之際他會親手彈奏給你聽。
等你坐上船之後,他捂著嘴開始大笑起來,他已經開始期待起那一天來了,他轉身的時候綠色西裝的衣擺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他正了正自己的帽子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