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他的父親娶了他的大學同學,而這位新來的母親正正好是他深愛的姑娘。
這聽起來有些離奇但確實發生在了他的身上,他參加了他前女友的婚禮。
他在婚禮上與她親昵萬分卻離他想要的關係謬以千裡。
甚至他須得站在那兒說出在他看來的虛偽至極的婚禮賀詞,他感到胃裡洶湧著的酸意會讓他在下一秒直接在這看台上嘔吐出來。
“怎麼了,愛德華?”你穿著白色的婚紗朝他露出溫柔的笑意,“是不舒服嗎?”
他發現你的婚紗白的刺眼,他止不住想要直視你的美麗,卻又因為美麗不屬於他而感到狼狽,他移開目光把雙手放在話筒之上,他麵無表情的凝視著台下同樣虛偽的眾人說道:“這世界上有一樣東西是永遠不可能存在的,但卻永遠被人希望存在於美好的事物之間,也永遠希望它永遠不存在於自身與不幸之間,What am I?”
台下的蠢人永遠不會知道答案,而永遠頭一個明白他話裡含義的你會永遠裝作不解其中深意。
“你的問題與答案本身就是一個悖論,但感謝你的祝福。”你挽著他父親的手從他手中接過話筒對著台下的人說道,“問題的答案是永遠,我想我會永遠........永遠,幸福的。”
他還有很多很多的問題想要問你,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以那樣的姿態光明正大站在他的身側,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再次愛上他。
他想要的其實並不多,他隻是希望你的吻能夠在世人麵前毫無顧忌的落在他的雙唇之上。
2.
愛德華尼格瑪其實並不願意承認那愚蠢到平庸的男人是他的親生父親,他原先隻是覺得那男人平庸到有些無趣。
可當他在婚禮結束之後喝的爛醉之時,愛德華尼格瑪卻隻覺得他這幅平庸而不自知的模樣惡心,他震天響的呼嚕聲讓人覺得厭惡至極,愛德華尼格瑪麵無表情的把雙手塞進汽車皮套和他的後背夾縫之中,然後穿過他的腋下把他整個人往外拖。
“需要幫忙嗎?”從副駕駛上下來的你走到愛德華尼格瑪的身邊突如其然的把手蓋在他的手背之上,你用手指輕輕點著他的手背在他耳邊呼了一口氣。
他錯愕的睜大眼睛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你離得他很近,他完全可以清晰的聞到你口中呼出氣息中帶著的酒味,那酒味混雜著你身上的香水味道被他完完整整的吸入鼻腔。
奇怪的是你身上的酒味為什麼那麼好聞,那味道進入鼻腔的瞬間他覺得自己也醉得厲害,要不然他怎麼會看到你親吻他的幻覺呢。
你的手拽住他的臉蛋,你的舌頭輕舔他乾澀的雙唇,他有些懊惱的想要抽出抓著父親的雙手,但卻被他壓得嚴實根本無法輕易抽出。
漆黑的夜裡你穿著漂亮的白色及膝短裙,而那裙子就像是你為他穿上的婚紗一般。
你鬆開他的瞬間又變回了‘母親’的模樣,你把手搭在他父親的手臂上幫著他一起把那將近兩百斤的男人搬回你們的新房。
3.
他覺得那所有新購置的家具都無比刺眼,他覺得剛才的那個吻不過是他所做的一個美夢,直到你又一次把他拉入夢境之中。
你換上睡裙沒有撬門就走到了還坐在書桌前他身邊,他沒有回頭也能感覺到你頭發搭在他的肩頭。
“愛德,你覺得這世上沒有永遠嗎?”你摟著摟著他的脖子把整個人的重量壓在他的後背之上。
他清楚地感覺到你壓在他的後背之上的力道,這讓他的呼吸變得愈發急促。
“愛德,回答我的問題。”你把下巴擱在他在的肩頭側著頭凝望他的側臉,你見他隻是僵硬的愣在那兒於是笑著引導他。
他深深呼出一口氣,在內心強烈的掙紮之後十分用力的把你一把推開,他的理智本就所剩無幾,如今看到你這幾乎不著寸縷的模樣眼睛都發紅了。
“母親,你不該來這裡的。”他咬牙切齒的說道。
而被推倒在地的你變換了姿勢變成跪坐的模樣仰頭看著他,那衣服本就不能遮住什麼風光,如今這姿勢更是讓他把你一覽無餘。
“這身衣服是你父親挑的。”你笑著看向他不知怎麼的眼角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落,“愛德,我隻想穿給你看。”
他以為他會被你逼瘋,可其實沒有,他在看到你淚水的瞬間他又變得無比冷靜起來,他又開始追尋起問題的答案來。
他試圖把你的淚水親吻乾淨,但他發現隻要無法止住源頭他所做的一些都不過是徒勞。
“為什麼?”他鏡片下的雙眸中透露出悲傷而又不解的神情。
為什麼要嫁給他的父親。
為什麼要哭。
為什麼要來找他。
他不明白。
“愛德,這世上是有永遠的。”你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你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把整個人都與他緊緊相貼,“愛德,求你了,至少今晚就像是以前一樣擁抱我,不要停下。”
“如你所願,埃莉諾。”
他掀開你為他穿上的婚紗,就好像這是屬於你們的新婚之夜一樣。
他是你狂風暴雨之中唯一的浮木,是你暗無天日中唯一的陽光,是你黑白分明世界中唯一的色彩。
他就是你的永遠。
4.
夢終有蘇醒的時刻,他枕邊的位置早早就變得冰涼,他夢裡的那個人穿著得體的套裝敲開他的門溫柔的喊他起床吃早餐,用的卻是母親的姿態。
餐桌之上的‘父母’看起來恩愛萬分,他的父親摟著你的肩膀用他那惡心的香腸一樣的雙唇親吻你潔白的側臉,他感受到你身體的僵硬卻硬要裝出一副羞澀的模樣。
“愛德華看著呢。”你用手輕錘他父親的胸前彆過臉不敢去看他。
他的父親哈哈笑著又一次把你摟在懷中:“有什麼關係,是吧愛德華?”
他垂著眸麵無表情一言不發,他父親瞬間顯得有些惱怒,老尼格瑪一巴掌拍在桌上皺著眉頭瞪著他說道:“愛德華,我在跟你說話呢,你這是什麼態度!”
愛德華抬起頭衝他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隨後他開口就是一段他父親根本無法聽懂的謎語。
老尼格瑪最討厭的就是謎語,他討厭的並非謎語本身,他討厭的不過是他所無法理解的世界,說白了就是他嫉妒。
他嫉妒愛德華的母親,所以老尼格瑪拆散了愛德華母親與他的愛人把她綁在身邊。
他嫉妒愛德華的聰慧,所以老尼格瑪拆散了你與愛德華。
他嫉妒你那不遜色於愛德華的頭腦,所以老尼格瑪用儘手段也要把你綁在他的身邊。
他嫉妒一切他所沒有的天賦,於是老尼格瑪憤怒的把盤子砸到愛德華的身上怒吼道:“你的母親是沒有好好教過你該怎麼和父親說話嗎?”
你的瞳孔猛地收縮,你連忙抱住他父親的手哂笑道:“彆和孩子生氣。”
“孩子?”老尼格瑪冷笑一聲,他朝你露出一個在你看來十分猥瑣的笑容,“明明和你一樣大,但卻沒有你一半懂事,要是他能有你早上一半聽話就好了。”
你的手在身後攥緊了拳頭,你僵硬的笑著看向他說道:“先生,一會我們還要一起送愛德華去學校。”
“這麼大個人了自己沒有腳嗎?”老尼格瑪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他當著愛德華的麵就開始對你上下其手。
他一邊碰你一邊冷笑著用汙言碎語辱罵你。
你難以接受自己出現的反應,你更難以接受你居然愛德華麵前對彆的男人——露出這樣的表情。
“先生!”你拔高了音量,“您答應過的。”
老尼格瑪擺了擺手表情顯得有些掃興,你知道在這種時候絕對不該去招惹他,你覺得愛德華現在上去質問他的模樣有些不知死活。
可你又有點想哭了。
“你們送我去上學?那埃莉諾不去上學嗎?”
他的問題讓老尼格瑪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於是老尼格瑪拽著愛德華的衣領子就把他的腦袋往桌上撞。
老尼格瑪帶著惡意的嘲諷道:“我看你這自詡聰明的腦子能經得起撞幾次,她是你的母親,你也配直接喊她的名字?”
你試圖想要阻攔老尼格瑪卻被他用力的推倒在地,你捂著肚子發出一聲驚叫。
“孩子,孩子!”你驚慌失措的喊道。
孩子,什麼孩子?他鏡片下的雙眸不解的看向你,但現在的你顯然沒有力氣給出他想要的答案,但隻要他稍加思考就能明白這一係列離奇的故事所發生的原因究竟為何。
5.
你是他見過最聰明的姑娘,但偶爾他也覺得你實在是蠢得要命。
最優解就擺在麵前,而你卻挑了最為複雜的那一個。
他從地上撿起碎裂的餐盤,直直從老尼格瑪背後把那塊碎片快速地紮進他的後腦勺之中。
6.
有很多人說過上天對你十分厚愛,她們誇你的美貌不亞於阿芙洛狄忒,她們誇你的智慧不亞於雅典娜。
你家境不好,但你靠著自己的腦子一路走到如今,眼看你就要大學畢業找到你心儀的工作並與你感情很好的男友結婚,但這一切都被你的美貌給毀得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