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爸爸最初是不同意收養你的,他認為你是個賠錢貨,可傑森再三保證自己會照顧好你爸爸便也不再管這件事了。
後來的每一天,他都把你當作他最重要的家人來對待。
爸爸入獄之後你一度覺得你和傑森有一天會餓死在犯罪街的街頭。
“傑森我們是不是要餓死了?”你抽抽搭搭的扯著他的袖子哭著。
“餓死我自己也不會餓死你的。”他哼了一聲把最後一塊麵包塞進你懷裡。
你看著那塊麵包嘿嘿傻笑著掰了一半給他:“你一半我一半,非要餓死的話我倆也要餓死在同一天。”
“烏鴉嘴。”他沒好氣的說道。
傑森說餓不死你可不是空話,他說到做到真沒讓你挨過一次餓,去偷去搶也要讓你吃飽,但是由於他相較於其它犯罪巷的罪犯來說太過瘦小,所以每每回家總會滿身是傷。
你想要幫他,卻被他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他不希望你接觸那些罪惡的事情,他希望你即使身處犯罪巷雙手也是乾淨的,所以他從不願意帶你一起。
但他根本不明白留在家裡等待的人有多痛苦,你每天擔驚受怕的隻能乾巴巴的等待著,你生怕他回來的時候又有哪裡掛彩,又或是——你再也等不回來他了。
今天他回來之後你忍無可忍的拽著他受傷的手臂憤怒道:“明天就算你不肯帶著我,我去我也要跟著!”
“你他媽能不能彆鬨了,在外麵我根本沒法保護你!”他頭一回對你發了火。
從沒被他吼過的你感到十分委屈,於是你嗚哇一聲哭了出來,他手足無措的安慰著你並為凶了你而道歉。
但你哭得愈發厲害了。
2.
他根本無法看著你哭還無動於衷,於是在你再三保證一定會保護好自己之後他還是妥協了,讓傑森沒想到的是你們合作偷東西的效果出奇的好,他竟然偷到了比平日裡多一倍的物資。
隻不過兩個小孩帶著太多的東西總會讓人眼紅,你們還沒來得及回到家中就遭了難,幾個壯漢衝出來把你們一搶而空還舉著武器揍你們。
傑森張開雙臂緊緊把你抱在懷中,他被打了痛極了也不發出聲音,你掙紮著從他懷裡鑽出來反過來把他擋在身下。
“你瘋了嗎,你會被打死的!”他瞪大眼睛看著那幾個成年男人打擊的力道一次比一次重。
你快要痛到意識模糊了也隻能愈發用力的抱著傑森,你哭著喊著求他們彆打了,你真的快要已經快要痛死了,但你依舊不願意放開被你反抱在懷裡的傑森,因為你無法想象這武器落到傑森身上他該要多痛。
與你有著同樣想法的傑森雙手抱著你的腰讓你們之間的位置掉了個麵,現在變成你被壓著而他背對著罪犯。
你倆就這樣爭奪著挨打的位置直到那幾個成年罪犯打到儘興離去,甚至還為了誰在上麵爭吵不休。
但等到那幾個罪犯離去後你倆異口同聲擔憂的看著對方問道,
“傑森,你沒事吧。”
“埃莉諾,你沒事吧。”
隨後滿臉嚴肅的你們同時笑了出來,你笑得太過歡了導致扯到了臉上的傷口,你痛得嗷嗷叫道:“我不會毀容了吧!傑森你看看我的臉是不是毀掉了。”
“埃莉諾永遠都是最漂亮的姑娘!”
他著急的想要查看你的傷口卻忘了自己身上的傷也不少,他一個踉蹌直接整個人摔倒在你身上,再次掙紮著重新站起來的你們覺得傷更重了。
攙扶著對方回到家中的時候,你倆又異口同聲道:“叫你逞強。”
話說出口之後你們都呆了幾秒,隨後又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3.
今天的犯罪巷裡停了一輛從未見過的黑色豪車,不知道是哪個‘樂於助人’的富二代不知死活的把車停在了這兒,你覺得你們運氣真是好得不得了。
“偷了這輪胎至少半個月的夥食費有了。”你有些激動地說道。
“沒錯。”傑森哼哼著拿起撬棍就開始工作。
在車主出現的時候你倆都覺得運氣實在是差的不得了,他拿著撬棍緊張的擋在你麵前虎視眈眈的看著那個穿著黑色披風像是蝙蝠一樣的男人。
“輪胎是你們拆下來的?”他看向滾輪在地的輪胎問道。
“是又怎麼樣,你要把我們交給警察嗎?”傑森雖說目光盯在穿著詭異的披風男之上,但他的腦子可沒忘記思考逃跑路線。
而站在他身後的你找著機會就把手裡捏著的自製煙霧彈丟了出去,煙霧散開的很快,短短幾秒空氣之中就彌漫著遮擋視線的白色煙霧,有了這玩意之後你倆幾乎沒有挨過任何人的打。
但這披風男人好像比那些家夥厲害的太多,他像是怪獸一樣飛到你們的麵前攔住了你們的去路。
就在你們以為自己要死於怪獸之手的時候,他給出了你們另一個選擇。
“我不會把你們交給警察。”
“我覺得像你們這樣的孩子,應該想要找一個收養你們的人。”
蝙蝠怪獸問道。
4.
蝙蝠怪獸是億萬富翁布魯斯韋恩,哦,那不叫蝙蝠怪獸,叫做蝙蝠俠,是哥譚市黑夜裡的英雄。
雖然你和傑森都覺得布魯斯韋恩會收養你們這件事發生的十分離奇,但無論如何你們都沒有拒絕的理由不是嗎?誰能拒絕每天吃飽穿暖還不用靠偷雞摸狗過日子的生活呢。
但你深諳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的道理,所以你原先覺得韋恩先生可能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變態癖好,你還一臉緊張的和傑森探討過這個問題。
“我聽說他原先就收養過一個孩子。”你靠在傑森耳邊小聲說道。
對韋恩莊園藏書愛不釋手的傑森哦了一聲滿不在乎的問道:“然後呢?”
你舉起書架上的洛麗塔在他麵前晃了又晃:“洛麗塔啊,洛麗塔!我聽說那孩子是成年後自己跑掉的。”
他臉色變了又變,最後他咬著牙憤憤道:“反正你彆怕,真要出了事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但後來你們發現他確實有些變態癖好,但卻不是你們想的那種。
一個喜歡在夜裡行俠仗義的億萬富翁,這癖好確實奇怪的要命,不是嗎?
5.
傑森成為羅賓的那天你由衷為他感到開心,他穿著羅賓的製服上躥下跳說這是他最開心的一天,你在邊上使勁的鼓著掌笑的比他還開心。
“當然,埃莉諾能和我們一起去夜巡的那天,我一定會比今天更開心的。”傑森嘿嘿笑著跳到你的麵前。
你猛地點頭期待的看向布魯斯,布魯斯拍了拍你毛茸茸的腦袋無奈道:“埃莉諾,變厲害這種事情急不來的,何況你也不必著急變強,我保證你不會再挨餓受凍,而且韋恩莊園很安全。”
“是的埃莉諾,反正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傑森拍拍胸脯保證道,“像是以前那樣被打的事情絕不會發生第二次。”
你當然相信傑森會保護你,而布魯斯對你也沒什麼要求,本就不喜歡打打殺殺的你從那天起你幾乎沒再練習過格鬥。
6.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你和傑森都已經十六歲了,因為阿爾弗雷德燒飯過於好吃的緣故你和傑森的臉頰都被養出了嬰兒肥。
傑森有了一個新的愛好,那就是經常性的時候掐掐你那被養出嬰兒肥的臉頰,你也會不客氣的掐回去,但其實像這樣嬉笑打鬨的時間並不多。
身為羅賓的傑森比以前多了很多事要忙,但你們之前的感情並未因為相處時間的減少而變差。
你喜歡每天都在客廳看書等他和布魯斯歸來,偶爾你困得在沙發上睡著了他他也會把你抱回屋子裡去再給你掖好被角。
“和她說了多少次這樣會著涼的,從來就不知道要聽。”傑森有些無奈的看著睡著的你說道。
布魯斯笑著搖了搖頭:“天氣涼了阿爾弗雷德會給她加被子的。”
冬天的時候,你依舊會像小時候一樣,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鑽進他的被窩把冰涼的腳貼著他汲取溫度。
同樣怕冷的傑森倒吸一口冷氣不滿道:“你總有一天要凍死我。”
“這不挺熱的。”你貼著他的後脖子嘿嘿笑著。
他哎了一聲推開你的時候表情有些奇怪,你不依不饒的又抱緊了他問他怎麼了。
然而沒等他回答你就清楚的感受到了,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
你退開貼著他大腿的腳尷尬的咳了兩聲:“我先回去了。”
你踢開被子光著腳踩在地板上噠噠的往前走,他拉住你的手又把你拽回了被窩裡,他背對著你低聲嘟囔著:“又不穿拖鞋,真有你的埃莉諾陶德,大半夜的光腳跑來跑去,明天著涼了又要我照顧,彆折騰了,趕緊睡吧。”
“那,那你能行嗎。”你結巴的問道。
傑森紅著臉瞪了你一眼捂住你的眼睛悶悶不樂道:“忍忍就好了。”
“要不要我幫你啊,書裡說用手——”
“埃莉諾!”他羞惱的按著你的肩膀強迫你背對著他,“睡不睡了你。”
“哦。”
察覺到他翻身的你又翻了個身麵對著他的背,你試探了摟住他的後背,而他沒有躲,於是你就像以前那樣摟著他安穩的睡了一夜。
7.
你被小醜抓走了。
即便布魯斯一再讓傑森冷靜,但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平息內心深處的恐懼與憤怒,他恐懼你會受到傷害,他憤怒的想要殺死小醜這個罪魁禍首。
於是他在收到小醜寄來的信件之時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想也沒想就跳進了小醜挖出的大坑之中。
小醜讓他不要告訴蝙蝠俠,他就真的沒有告訴蝙蝠俠。
等他被綁到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你身邊之時他有些後悔,但又沒有那麼後悔。
他後悔沒有把你救出去的能力,他不後悔的是他終於能夠幫你分擔傷害。
小醜的撬棍打到他身上的時候,他覺得真疼啊,但更讓他感到難過的是你居然已經經曆過一次這樣的毆打。
你可比他怕疼多了,他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得多害怕啊,這又冷又黑的倉庫——他被打到意識模糊的時候還在想著幸好他來了。
小醜發完瘋之後啟動了早就準備好的炸彈,他咯咯笑著把沾滿你倆血跡的撬棍丟到一邊愉快地說道:“小蝙蝠來的時候一定會為我準備的禮物感到驚喜,羅賓和他的妹妹都會死在今天!”
他反鎖上門離開了這個馬上就要化為廢墟的倉庫。
“傑森,你好笨啊。”你聲音微弱的就像是一隻蚊子。
他沒有回答你,他用儘全力拚命掙紮掉了束縛住他的繩子,等他走到你身邊給你解開繩子的時候炸彈的計時器上隻有不到十秒的時間了。
“你快跑吧,還來得及。”已經沒有力氣再行動的你試圖推開他。
“不要。”
他抱著你踉蹌的走了兩步和你一起摔倒在地。
他泛著淚光的眼睛難過的看向你說道:“對不起,我還是沒能保護好你。”
他用儘全身力氣的把你壓倒在地邊嚎啕大哭,邊用身子緊緊把你護在身下。
炸彈爆炸之後你感受到周圍燃起的熊熊烈火,以及建築崩塌之後石塊砸在他身上砸碎他骨頭的哢擦哢擦聲,你奮力的想要推開他卻使不上任何力氣。
你哭著喊著大聲道:“傑森,傑森!!!”
他顫抖著抬起還沒被燒焦的手輕輕碰了碰你的臉頰,但落下的石灰讓他的手變得很臟,察覺到把你臉弄臟的他焦急的想要抹掉你臉上的石灰粉,但卻隻是徒勞。
而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用帶著哭腔的微弱聲響在你耳邊輕聲道:“埃莉諾,我愛你。”
8.
蝙蝠俠來的時候你也已經因為濃煙昏迷了,你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韋恩家的那張大床之上。
你走到蝙蝠洞裡的時候阿爾弗雷德和布魯斯的表情都凝重無比,他們看向你的時候試圖想要安慰你,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你隻是擰著衣擺顫抖著聲音問道:“我還趕得上參加傑森的葬禮嗎。”
布魯斯沒有回答你能或者不能,他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後選擇擁抱著你拍拍你的背用無比悲傷的語氣說道:“對不起。”
9.
你參加了傑森的葬禮,從頭到尾你都沉默的看著。
你的心臟從此刻開始缺失了最為重要的一部分,無論周遭的人是哭泣或是彆的什麼,你的心臟也好像是停止了跳動一般不會再做出任何反應。
但你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個念頭會讓你重新感受到自己還活著的,那就是殺了小醜,那是你唯一迫切想要達成的願望。
在布魯斯把小醜抓進阿卡姆之後你就明白了他根本不打算違背自己的原則,無論是你還是傑森對他來說都不過隻是‘養子’‘養女’。
你想,你們的感情也就到這兒了。
你很感謝他收養了你,但傑森對你而言比所有人加起來都要重要。
10.
你沒法成為下一任羅賓,也沒法擁有像他這樣的格鬥術,因為你的體能比起傑森差的太多太多,即便你付出十倍的努力也抵達不了他的水平。
布魯斯安慰你說不必這麼著急著變強,傑森不會希望你這麼自虐的。
“可是您根本不打算給他報仇啊。”
你說出口的話讓他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他皺著眉頭板著臉按著你的肩膀說道:“埃莉諾,小醜已經被抓進阿卡姆了,他受到了自己應有的懲罰。”
“哦。”
你沒有反駁他,你也不打算反駁他,因為和旁人爭吵對你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你人生的全部意義隻有殺死小醜。
11.
你做到了。
蝙蝠俠找到你的時候又對你說了一聲對不起。
隨後他又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把罪犯送進監獄,你沒有掙紮,因為餘生在哪裡度過對你來說並沒有任何區彆,因為你已經永遠無法和你想要在一起的人在一起了。
你待在黑門的那三年感覺前所未有的平靜,又或者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你的情緒波動了。
因為你唯一深愛著的,也深愛著你的人已經永遠離你而去了。
傑森。
你喃喃著他的名字,你渴望他今夜會入夢擁抱你,而不是冷漠的讓你度過又一個漫長而又冰冷的黑夜。
12.
戴著紅頭罩的男人炸開了監獄。
說來也怪,他分明都沒開口,也什麼都還沒做,他甚至沒有給你看到他的臉,但你從見到他的那一刻起你就知道他是誰。
傑森陶德。
你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