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聖上開始忽悠人啦(2 / 2)

如此貌美的小皇帝,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是嫌惡,那應當也不喜歡男人吧?

他的這番想法若是被顧元白知道,隻怕顧元白會無語極了,褚衛這明顯已經是恐同了。

原書裡的人一個直男,一個恐同,到底最後是怎麼走到一塊的?

褚衛生的美,卻並未是男生女相的美,他的美是將俊字發揮到了極限,如明月皎皎,晴朗高風,眉目間的英氣不少,更是身形修長矯健,猶如一匹蓄力的獵豹。

如果讓顧元白選,他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身體,俊朗、健康,相比於褚衛,他如今的樣貌反而缺失了些許的英武之氣。

褚衛沉默不出聲,顧元白以為他心中還是膈應,歎了口氣,隨意坐在了床側,“若是朕沒記錯,你父親應是禮部郎中吧?”

這幅閒聊的架勢,由聖上做出來,會讓被閒聊的人無比的受寵若驚。

褚衛被人鬆了綁,恭恭敬敬從床上下來同聖上行禮,“聖上記得是。”

顧元白不著痕跡地打量他,揮一揮袖,讓人送來椅子,自己也披上了外衣,坐在了平日裡處理政務的桌旁。

“你父親曾給朕寫過折子,講述過治理黃河水患的道理,”聖上帶笑道,“朕還將其中的內容記得清清楚楚,雖有些缺憾,但不失為良計。但那時朕大權旁落,卻是無法即刻實行了。”

褚衛不自覺皺起了眉頭。

他的父親對治理水患一道上了解頗深,那一道奏折他也看過,大言不慚的說,他父親的這篇奏折在他看來已是世間最為精妙的辦法,而這位從未出過宮門的聖上,現在卻說這道奏折還有些缺憾?

未來的能臣低下頭,沉聲請教:“還請聖上賜教。”

顧元白也不客氣,他隻是略微翻找一下,就從層層奏折中找出了褚衛父親的那道奏折,褚衛瞧見此,麵上稍緩,至少這皇帝是真的在意了。

“黃河水患自古是曆朝曆代頭疼的問題,褚卿言明三點,一是水患前的預防,二是水患中的搶救,三是水患後的賑災,”顧元白手指隨著奏折上的字句移動,褚衛不自覺朝著他指尖所指的地方看去,“唐太宗設置義倉及常平倉以備凶年,他開了個好頭,唐朝興修水利,西漢‘賈讓三策’想必你父已熟讀,一是改道,二是分流,三是增高加厚原有堤防……”

皇上不急不緩,一點一滴地說著自己的想法,興致來了,便拿起毛筆畫下黃河彎道,水流湍急,卻在他的筆下乖順平靜。

侃侃而談,含帶笑意。

褚衛幾乎是愣住了,他沒想到皇上會有這樣的一麵,聰明的大腦能讓他很輕易就理解了皇上了意思,正是因為理解,才會覺得驚訝。

聖上說完之後才覺得手腳冰涼,他的鼻頭泛著可憐的紅,讓人送上手爐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他瞧著正細細思索的褚衛,嘴角的促狹一閃而過,緩步踱步,忽而開口道:“褚衛,你可知朕想要的是一個怎樣的大恒嗎?”

朕要開大忽悠人才了!

*

褚衛裹著寒風在深夜回到了家中,他沉默不語地拒絕了家中人的關切,獨自將自己關在了書房之中。

他在書房中枯坐了整整一夜,待天邊微涼,鳥啼聲透過窗口傳來時,他才知曉原來天已經亮了。

褚衛站起身,推開書房的門,清早的氣息冷冽清新,發脹的頭腦也瞬間平息下來。

聖上心有丘壑。

他坐了一晚,得出了這個結論。

並非他以為的那般弱小無用,不,聖上或許弱小,或許掌控不了兵權甚至掌控不了內廷,但在那具病弱單薄的身體裡麵,藏著一個野心勃勃的明君雛形。

褚衛腦海裡忽的閃過昨晚聖上彎著腰咳嗽的畫麵。

細白的手指掐著綢緞料子的床鋪,手指要埋在被褥之間。

咳得眼中有了水,眼角透著紅,唇倔強的緊抿,但卻比眼尾還紅。

褚衛慢慢轉過身,他腳步僵硬,然後從僵硬逐漸變得堅定,一步步走向了書架。

*

褚大人一來到書房,見到的就是捧書研讀的兒子。

兒子聽到了他的聲音,自然地放下手中的書,坦然朝他看來,“我要參加三月的會試。”

褚衛早在七年前便考中了舉人,是那一屆舉人中的解元,時年才一十又七,才華之名引起眾多關注。

但褚衛無意做官,之後的七年便再也沒有繼續科舉,如今一夜之間,褚大人不知道他想了什麼,但能繼續科舉,無意是好事。

“好好好,”褚大人眼眶微濕,“好!”

褚衛朝著褚大人點了點頭,繼續看著手中的書。

既然要考,那狀元之名舍他其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