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吧?你以後會跟褚衛搞起社會主義兄弟情,沒有子嗣的攝政王,跟拔了牙的老虎一樣,未來的皇帝隻要等得起,早晚能耗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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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膳後,顧元白就回到了住處歇息。
宮中已經有人送來了衣物用品,大雨連下兩個時辰還沒有變小的趨勢,唯恐聖上受了寒氣,宮中還帶來了兩位年紀輕些的禦醫。
讓禦醫把完脈後,顧元白泡了一個熱水澡,到了床上挨枕頭就睡著了。這一睡一直睡到了深夜,他睡得早,醒的也早,醒來時天色暗沉,守床的人已經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顧元白睜眼發呆了一會兒,悄然起身披上了大氅,靜悄悄地出了房門。
門外的侍衛們正在小聲說著話,看到顧元白出來就是一愣,忙迎上去,“聖上怎麼起了?”
“朕睡醒了,”顧元白低聲道,“朕在周圍走上一走,不出此處院落。你們守在這裡就好。”
古代的天空繁星密布,白日裡的大雨現如今已經停了,顧元白緩步走了幾步,突然在草叢處聽到了一陣稀稀嗦嗦地響動。
顧元白眉頭皺起,瞬間警惕起來,他緩緩後退,退到另外一個角度,才看清草叢裡的是什麼東西。
毛發烏黑,豎瞳綠光,猙獰獠牙外露,竟然是兩匹成年狼。
顧元白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這兩匹狼正頭碰著頭在草叢中埋頭舔舐著什麼,顧元白這才想起來,這似乎是白日那碗鹿血被摔碎的地方。廊道中的血跡被清掃了乾淨,流入草叢中的血跡卻因為遮掩而留下了腥氣。
薛家竟然養了狼!
顧元白氣沉丹田,正對著這兩匹狼緩緩後退,侍衛們離顧元白還有一段距離,而兩隻狼的毛色又與黑暗融為了一體,他們發現不了這兩隻狼。
顧元白隻能希望那片草地中的鹿血夠多,讓它們多舔一會。
但他的祈禱失效了。
頭埋在地上的兩匹狼聽到了他的聲音,狼頭瞬間調轉,冒著綠光的眼睛狠狠盯在了顧元白的身上。
它們的涎水從利齒中流出,其中一匹狼正試探地朝著顧元白走近。
狼有著絕對敏銳的觀察力,如果在狼的麵前表露出害怕,它們會立即發起攻擊。
顧元白鎮定極了,既然被發現了,那麼他也不再後退了。而是直視著兩匹狼的眼睛,做出蹲下身撿東西準備攻擊它們的樣子。
兩匹惡狼明顯瑟縮了一下,卻並不後退,而是又上前了一步。
該死。
難道這具身體的病弱連動物也能一眼發現嗎?
身後的侍衛們也發現了不對,他們驚呼一聲,就要往這邊跑來,“聖上!”
顧元白的臉色頓時變了。
果然,兩隻狼被呼聲驚到了,它們呲著牙,直接朝著顧元白撲了過去。顧元白就地一滾,躲開了狼的一撲,正當另一隻狼要朝著他撲來時,身後突然傳來兩聲沉悶棍響,顧元白臉色蒼白地轉頭一看,原來是薛遠手裡拿著沉重木棍,直接將兩匹狼給砸死了過去。
薛遠的表情也很是難看,他沉著臉,看著兩匹狼的眼底滿是戾氣。片刻之後,薛遠扔了沾著血的棍子,單膝跪在聖上身邊,“聖上可有受傷?”
“聖上!”
侍衛們趕到了顧元白的身邊,看清那兩匹橫躺在地上的死狼後,麵色頓時黑了。
顧元白臉色蒼白,他平複了喘急的呼吸,淡淡道:“朕的腳崴了。”
侍衛們臉色一變,找禦醫的去找禦醫,處理狼的去處理狼,顧元白擺手拒絕侍衛長伸出的手,冷冷側頭看著薛遠,命令道:“薛遠,將朕抱起來。”
這具身體萬分嬌貴,顧元白猜測這一崴,他的腳踝應當整個都腫了起來,不能碰地,不能用力,隻能由人抱起。
鹿血,惡狼,薛遠。顧元白臉色陰晴不定,怒火攻心下麵色更加冷凝。
薛遠沉著臉伸出手,從聖上的腰後和膝彎穿過,雙臂猛得有力,就抱著顧元白站直了身。
手掌握住了皇帝的腰間,但兩個人的表情都不好看。薛遠沉聲道:“薛府雖然養狼,但聖上甫一進門,狼群就被家母鎖了起來,還請聖上明鑒。”
顧元白道:“朕會查個明白。”
聖上話語中的質疑連遮掩都懶得遮掩,薛遠的手掌不由有力握緊。
“給朕鬆開手,”顧元白命令,“輕些,穩些。給朕慢慢地走,一步路掰成十掰的走,要是不會走,就跪下來抱著朕挪過去。”
薛遠目光一沉,他此刻在皇上眼裡,怕就是和馬、騾子一樣的畜生,說不定還做的沒有這些畜生好。
他如言鬆開了手掌,這才發現聖上的重量輕極了,掌心處的肌膚柔軟,即使有絲綢覆蓋,五指也會深陷在皮肉之中。
抱著需要分心控製力道,格外的麻煩。
顧元白語氣冰冷,“朕說了,慢些。”
薛遠猛得停住了步子,幾個呼吸之後,又緩慢地走了起來。
他低頭看著懷裡的聖上,黝黑煞氣的眼中,深處藏著一匹瘋狗,瘋狗壓著本性,朝著顧元白露出一個臣服的虛偽假笑:“聖上,這麼慢夠了嗎?”
“夠了,”顧元白冷笑兩聲,“但是現在,朕想讓你走得快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