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覺得自己還和這個世界還藕斷絲連的,是耳邊那一個個熟悉的音節:
“征十郎。”
赤司、征十郎。
貝爾摩多躲在窗簾後,凝神觀察了會兒撐在桌邊強壯鎮定的男孩,確定他的狀態後順手從耳朵上取下那一對顯眼的蝴蝶耳飾。
“GIN,角穀次郎確認死亡,密鑰也到手了。”
你們最好真的沒有查到彆的東西,小後衛。
貝爾摩多手上一用力,這對精巧的蝴蝶耳飾就此折翼,奄奄一息地躺掛在她蒼白的指尖。
有些事情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
“撤退。”
“報告!賓客們都已經從會場撤離了。”高木涉剛確認過現場的情況,看到伊達航從警車上下來了,就小跑過去彙報情況。
伊達航一邊往受害人遇襲的地方走,一邊問道:“還有其他傷亡嗎?”
“沒有,隻是有些受驚。”高木涉回答道,“已經安置在西邊的休息室裡麵了。”
伊達航戴上手套,小心繞過屍體不遠處的血跡,來到鑒識科的同事的身邊觀察。他們明顯才剛到不久,正在留證。
“死者的身份確認了嗎?”伊達航看著屍體問道。
“是!”高木涉拿出筆記本,說出剛收集到的死者信息,“死者名為角穀次郎,今年38歲,是誠本集團的副社長。他的哥哥是誠本集團的社長,角穀一雄,也是今天晚宴的發起人。他現在正在分彆和高城先生接受前田警官和伊藤警官的問詢。”
“高城先生?”
“是。高城青木,是這家酒店的大股東,今天也來了。”
伊達航點點頭,表示自己清楚了。
鑒識科新來的小警察正在給傷口處拍照,見同事來了,換了個角度讓伊達航觀察。
“伊達警官,我們在東邊的窗口發現一處玻璃破碎了。”佐藤美和子走過來隨時彙報現場發現的情況,“破碎是孔洞狀,是快速貫穿。”
“難道又是狙擊?”高木涉小聲猜測,“第三起了。”
伊達航沒有順著回應,隻是稍微湊近了些觀察死者太陽穴處的傷口:“熏黑程度嚴重,創傷處呈不規則星形,是近距離槍傷。”
高木涉聽到伊達航得出的結論感到驚訝,看到這位前輩起身走向窗邊,自己也連忙跟了過去。
玻璃破碎處確實如佐藤美和子所說,很像是子彈穿過留下的痕跡,但裂紋是由室內開裂的,旁邊的窗簾上還留下了一些焦黑的熏痕。
“這附近有什麼痕跡嗎?”伊達航低頭看向地麵,問道,“或者說是小體積的物品。”
“正在搜索,但還沒找到遺留物。”
佐藤美和子看了看四周的地麵,像是明白了什麼,又抬頭仔細看了看破碎處的裂痕和鑒識科剛拍下來的窗簾的照片,恍然道:“這次槍擊是在會場內發生的!”
誒?不是從窗外射擊的嗎?
高木涉沒弄明白,伊達航讚同地點點頭,鼓勵佐藤美和子繼續說出自己的推測。
“死者並不是被狙擊槍射殺,而是被手槍近距離打中太陽穴身亡,窗戶上的痕跡隻是一種偽裝,為的是誤導、我們……”佐藤美和子說到這裡覺得有些不對勁,但還是得出一個比較合理的結論,“凶手想讓我們認為他不在現場。”
伊達航一邊思考一邊環顧四周,沒有否定佐藤美和子的說法。
高木涉還是有些懵,半懂不懂地看向佐藤美和子。
“地麵沒有找到玻璃碎片,玻璃窗上的裂痕雖然很像是子彈貫穿而過,但從紋路來看,更像是從室內往室外射擊。”佐藤美和子解釋道,她把相機上的圖像遞給高木涉看,“而且,這個窗簾上被燎過的痕跡,焦黑處是朝外翻的;再有這個角度,是自下而上的燎痕。”
“啊,是這樣啊……”高木涉撓撓頭,自覺自己在刑警這一方麵還有得學,手下筆記記得很詳實,態度也更加認真了。
“……真的是這樣嗎?”
赤司征十郎剛喝了一口溫熱的牛乳壓驚,就聽到了父親對這次事的推測,忍不住問了一句。
“黑鴉們一直在電子和醫藥產業持續注目,角穀次郎沒什麼用還擋了他們的路,做出這種事情毫不意外。”赤司征臣輕哼一聲,“野蠻的手段。”
赤司征十郎對此不置可否,他還在不斷回想著當時黑暗中的會場發生的事情,突然想起了向他走來,似乎是有話要說的高城小荷。
“這家酒店時高城先生的產業吧,發生了這樣的事,恐怕影響不小。”赤司征十郎把話題引到高城家的身上,他總覺得和他們脫不開什麼關係。
“無論怎麼說,人是在他們家酒店出的事,當然頭疼一陣。”赤司征臣皺了皺眉,說道,“不過這件事,我們或許也要注意一下。”
“……這家酒店我們也參股了?”
“高城隻是代持股,實際控股人是烏丸集團董事會的人。”赤司征臣緩緩地說,“詩、你母親應該沒和你說起過,你外祖母的舊姓,
是烏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