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生醫生走了嗎?”赤司征十郎坐在鋼琴前,開始挑樂譜。視線注釋忠誠地標注了每首曲子的風格和難度,還貼心地圈出了適配赤司此時心情的曲子。
“是。我讓上澤去送的他。”津田管家答道。
“他開的那些藥……家裡有嗎?”赤司征十郎看著樂譜,心思卻還在想自己眼睛的事情,他不太想吃那些新開的藥了,但又怕私自停藥會被看出來。
“家裡的量已經足夠了。”津田管家笑著說,“麻生醫生說他會和老爺商量,一兩個月後,您的記憶沒有再出問題的話,就可以不吃了。”
赤司征十郎翻頁的手停住,他看向管家,要不是事情剛發生,他差點以為自己的記憶又出問題了:“他沒開新的藥嗎?”
“沒有,隻有藥量減少了。”津田管家繼續說,語氣頗為欣慰,“他還說希望少爺對他更有信心一點,他是醫生,會儘心儘力地提供幫助,請相信他。”
長野
風見裕也到達長野本地時,諸伏高明已經把小吉川美紗安排到了單獨的問詢室。
他的視線略過諸伏高明的眼睛,點頭示意,隨後開門走了進去。
小吉川美紗見有人進來了,下意識將擦眼淚的紙巾攥到手裡。
審問就這樣開始了:
“小吉川夫人,杉本橋有說過診所的事情嗎?”
“不,叔叔基本不和我們說工作上的事情。”
“幸子小姐呢?她有跟你說過她父親診所的事情嗎?”
“……好像說過,但不多。”
“她說過什麼?”
“一些關於客戶的小事,我記不太清了。”
“那就說說你還記得的內容。”
“……記得的內容啊,她抱怨過因為客人太多了,她很少能在晚餐的時候見到杉本叔叔;有個拔牙時邊哭邊哼歌男人,聲音又難聽又吵,還說過,警察……”小吉川美紗說到這裡頓住了,抬頭看了看風見裕也的臉色,見他還是表情嚴肅不見波瀾的模樣,便繼續說道,“警察怎麼還衝診所要煙酒……”
“細說那個賴賬的警察。”
“我還有印象,那件事就發生在杉本叔叔去世不久前。幸子那天晚上去給叔叔送傘,聽到了操作室裡傳來的爭執聲,大概是賬目、酒之類的信息。那個男人離開時帶著口罩,還披著雨衣,走路一拐一拐的。”
“為什麼說對方是警察?”
“她說當時診所附近的一個化學加工廠被安裝了炸.彈,周圍都被警察戒嚴了,但她之後從辦公室裡的窗戶看到那個瘸、嗯,腿有問題的男人直接穿過警車進去了。”
“關於賬目和酒的部分,她有細說嗎?”
“倒是沒有。其實,她也隻是說了‘朗姆’。因為我們當時在喝酒,她可能就這麼以為‘朗姆’指的是酒。”小吉川美紗再次回想起當時的情況,她有點不太確定了。
“這些事情,你們還和誰說過嗎?”
“啊,有和東京的親戚說過,但沒講過警察的事情。”
“還有其他值得注意的事情嗎?”
“嗯……”
審問話又持續了一段時間,在反複提問下,小吉川美紗不免有些疲憊。
【風見,查一下史蒂芬近兩個月的行蹤。】
風見裕也看了眼時間,合上檔案,關上了手邊的傳音器,起身開門。
諸伏高明就站在門外。
“警察先生。”小吉川美紗見審問終於要結束了。
“還想起了什麼細節嗎?”風見裕也問道。
“不,隻是我個人的願望罷了。我很想再飆一次車,但以後大概也不會再有機會了吧。”小吉川美紗將自己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銀鏈取下來,上邊係著一個小海豚鑰匙扣,“這是我提車的時候幸子親自給我選設計的海豚掛件,說是代表著幸運。現在看來,我們的運氣已經耗光了吧。
“能幫我把‘幸運’埋進在那座山嗎?”
“她是這麼說的,這並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所以我就同意了。”諸伏高明坐在副駕駛座上說道,他轉頭看向坐在後座幾人,“隻是,沒想到你們也會一起來。”
安室透摘下耳機,應道:“畢竟是有關我的委托人的事情,所以還是準備把這件事完美處理一下。”說完,又看了眼坐在旁邊的史蒂芬,“倒是史蒂芬先生,您才是讓我覺得意外。”
史蒂芬笑著說:“我隻是陪緹娜來而已。”
“真沒看出來你和緹娜小姐關係那麼好。”安室透對他的話半點不信,他對芝華士身邊的人,或者有關黑衣組織的人都抱有很高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