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本名雲湘,看著也不過就是十七八歲,而白霖羽比雲湘大四歲,侍女們常在私下八卦二人之間的故事,所以謝姊衣也約莫了解了一些。
原來這雲湘姑娘此前並不喜歡白霖羽,後來白霖羽使了一些手段才讓雲湘嫁給他,隻是婚後一年雲湘姑娘便病了,原本人還是清醒的,自從中了毒以後便一直昏睡,白霖羽為了讓她清醒過來沒少去彆的地方打聽醫術好的大夫。
謝姊衣幫雲湘喂了一些藥酒,雖還不能讓她醒過來,但起碼能吊住她的性命。
白霖羽看著謝姊衣交給侍女的藥,疑惑道:“這是藥酒麼?”
謝姊衣點頭,“是藥酒,每日於辰時、未時、戌時服下,切不可間斷,待我配製出解藥,白夫人便能醒過來。”
白霖羽吩咐侍女,“往後都聽謝姑娘的。”
謝姊衣想到薑簷那副老謀深算的模樣,還是有些頭疼的,白霖羽能有什麼辦法能將他打發走?
謝姊衣不僅好奇道:“你打算用什麼理由能讓薑簷離開?”
白霖羽道:“我自有辦法,勞煩謝姑娘了,有什麼藥材要用便讓侍女去買,不管多貴的,我都能找來。”
謝姊衣意有所指地回道:“倒是用不著什麼貴的,隻要不要有人打擾我配製解藥就行。”
白霖羽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當下便道:“我現下便去同薑簷說,謝姑娘安心。”
謝姊衣看向他點點頭,雖不知道白霖羽怎麼騙過薑簷那個人精,不過左右隻要他離開就行,有那個瘟神盯著,她不僅沒法進空間裡替白夫人製解藥,約莫她自己的傷都好不了。
白霖羽說罷便離開了主屋,走出房間後,他原本笑著的麵容瞬間沉下去,對守在門口的侍女吩咐:“盯好她,若夫人有任何異常,便即刻告訴我。”
侍女道:“是。”
雪色漫漫,似絮如棉。
薑簷獨自坐在院子裡,他麵前的棋盤之上,白子已無任何轉圜之地。
白霖羽走近坐在他方才坐著的地方,目光一掃此前的殘局,驚訝道:“這盤棋這就沒了下頭?薑公子這一子落得倒是果決。”
薑簷抬手拾起棋子將黑白分開,“有些事情不果決便會錯失良機,但太過果決也會適得其反。”
白霖羽微微一笑:“薑公子這話裡有話呀。”
薑簷淡淡道:“白公子知道我說得什麼。”
白霖羽並不打算欺瞞薑簷,因為他知曉薑簷的性子,除非他願意被騙,否則計算再有心計的人,也難以算計到他。
“你猜得沒錯,謝姑娘,要我將你趕走。”
白霖羽讓侍女將棋盤拿走,並給薑簷倒了一杯熱茶,順然茶香四溢,“雖不知謝姑娘此舉此為何意,但為了我夫人的性命,我願意配合她。”
薑簷看著白霖羽遞過來的茶杯,並未接過,“配合她?你們何時這麼熟絡了?”
白霖羽見薑簷不接,自己飲下,“薑公子可彆誤會,如今謝姑娘攥著我夫人的命,便是她讓我去給她摘月亮取星辰,我也得給她拿來,何況其他。”
薑簷微微後仰身子,覆在青袍上的墨發向後懸空輕揚,“你如何確定她不是騙你的?你就這麼相信她?”
白霖羽一臉無所謂道:“世人多狡詐,欺騙是多麼尋常的事情,隻是她若敢騙我,隻怕明年薑公子要為她供些香火了。”
薑簷眉眼微抬,眼尾染上不悅之色,“白公子,慎言。”
白霖羽對上薑簷的視線,無所畏色,似有一股無法看見的硝煙在二人之間彌漫,片刻後,到底是白霖羽先開了口 :“這不是薑公子提醒我的麼?在下一句戲言怎的還讓薑公子生氣了。”
薑簷不悅的神色漸漸淡去,視線從白霖羽身上移開。
薑簷一手撐住下頜,不知在思索什麼,須臾他詢問白霖羽:“謝姊衣可有給你說要如何醫治你的夫人?”
白霖羽搖頭道:“連脈象都未診,隻給了一壇子藥酒,再便是她同我說,湘兒的解藥需要半個月後才能配製出來,至於其他的隻字未提,若不是她確實在之前醫治好了大量患了疫病的病人與軍營之內重症的將士,我看她方才那一番表現都感覺是個江湖騙子。”
薑簷眸色深深,他對謝姊衣控製疫病一事一直心存疑惑。
他還特意派人去了謝姊衣的老家春鴛村,生活過的嘉儀郡,乃至京城。
她所有去過的地方,薑簷都派了人去查。
但是,從未查到過謝姊衣有同哪位大夫學習醫術之事,可是若她沒有學過醫術,為何那般厲害,能治好她弟弟的絕症,能治好瀕死的武家大娘,甚至被寧國敵軍砍成那般重傷都能似無事一樣,她身上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