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姊衣抱抱雲湘,“就是去一趟寧國,等那邊的事情結束了,我們還會再見的。”
雲湘歎氣,“那你們快走罷,這村子距離下一個城池坐馬車得一天,你們儘量趕到日落之前趕到,否則還得露宿在城郊。”
白霖羽拿出懷中的強弩工圖,囑咐道:“若是要將這圖送回京城,必得找一個可靠的人去送,萬不可讓工圖落在寧君手裡。”
薑簷接過,“我知道。”
白霖羽早就讓人準備好了馬車,薑簷牽著謝姊衣走過去,待二人上了馬車,白霖羽與雲湘揮手與他們告彆。
謝姊衣掀開馬車上的小簾子,對雲湘道:“藥酒每日都要記得喝,差一天就會前功儘棄,你要照顧好自己。”
雲湘揮揮手道:“哎呀你彆說我了,馬車顛簸,你身上有傷,累了記得歇息,寧國現下可不是什麼好去處,到了那裡你記得給我寫信保平安。”
謝姊衣點頭,“這大早上怪冷的,你快回去罷。”
車夫牽住韁繩,驅馬前行,馬車開始移動,謝姊衣看著雲湘越來越遠的身影,慢慢放下了小簾子。
薑簷坐在矮案一側,將熱氣嫋嫋的茶杯遞給謝姊衣,“先喝些,一會兒茶涼了,下一個茶棚還不知走多久才能遇到。”
謝姊衣接過茶杯喝完後,看向薑簷,問道:“你到了寧國之後,先要去見寧君麼?”
薑簷作為煜國聖上跟前的紅人,前往寧國先見寧君假意商議談和之事,便能順理成章地住在寧國皇宮,雖然說寧君向來喜歡出爾反爾,陰險狡詐,縱使寧君想對付薑簷,恐怕受夠了戰火與反對寧君暴政一黨的朝臣也會保著薑簷。
這些日子局勢紊亂,探子傳回來的消息說寧國朝臣的官眷都被皇後以各種由頭留在了皇宮裡,說是皇後心情鬱結想找些人來解悶,實則是用朝臣官眷來威脅他們,讓朝臣縱然想反,家人在皇後手裡,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薑簷再給謝姊衣將茶水添滿,“不急,到了寧國,先帶你去見一個人。”
謝姊衣用茶杯暖著手,抬眸道:“誰?”
薑簷將茶壺置於矮案上,他斜斜靠在軟墊上,輕聲道:“寧國監國大臣,雲溪然。”
謝姊衣壓根就沒有聽過這個名字,按理說寧君獨斷專橫,怎麼會讓這個職位的大臣有實權。
薑簷道 :“以寧君的魯莽性子,若是沒有雲溪然,他根本就坐不穩皇位,而且朝中一半勢力都被雲溪然掌控,寧君又想利用雲溪然的能力,但又不想他的權利太過強大,而寧國朝廷內鬥嚴重,多半也是因為雲溪然使了手段。”
謝姊衣猜測道:“這個雲溪然,是有造反的心思麼?”
一個手能遮半邊天的權臣,挑起內鬥,抗衡皇權,心思不都赤裸裸地擺在明麵上了。
薑簷道:“雲溪然是煜國人,準確來說,他是我煜國的丞相。”
謝姊衣雖然經曆過當初的十四皇子與二王奪權之亂,但並不清楚煜國朝廷的狀況,既然是煜國的丞相,怎麼會變成了寧國的監國大臣?
她道:“難道雲溪然是聖上特意安排到寧國的奸細?”
薑簷點頭:“雲溪然雖生在寧國,長在寧國,但他的母親是煜國人,寧君繼位的同年,雲溪然的母親便將他送到了煜國,托人幫他造了假的民籍,過了一段安生的日子,後來二王伏誅,聖上急於培養自己的勢力,便增加了科考的次數,雲溪然同年嶄露頭角,僅僅用兩年時間便當上了古往今來最為年輕的丞相。”
謝姊衣道:“後來呢?”
薑簷接著道:“後來他被其他大臣調查出是寧國人,聖上乾脆將他安排去寧國混進寧國朝堂掌權,待時機一到,便能借用雲溪然的身份與我煜國大軍裡應外合 。”
謝姊衣心存疑問:“可是雲溪然畢竟是寧國人,聖上讓他去寧國,不怕他背叛麼?”
薑簷神色嘲諷,篤定道:“不會。”
謝姊衣看著他淡然的神色,有些懷疑:“怎麼不會?一個寧國人,怎麼會心甘情願為煜國辦事。”
薑簷抬起長睫:“雲溪然的母親,是被寧君殺得,我雖不知道寧君為何會殺了他的母親,但,一國君主,殺母之仇,他想報仇,就必須借助煜國的力量,所以,就算是聖上放棄攻打寧國,雲溪然也不會放過寧君。”
連婦孺都殺,這寧君簡直德不配位。
“所以,就算是為了給自己的母親,雲溪然也是不會背叛聖上的。”
謝姊衣道:“可是你讓我見他做什麼?”
薑簷道:“你想醫治好寧國百姓身上的疫病,可你知道寧國身染疫病的百姓數量有多少麼?沒有雲溪然的人馬支持,你想控製疫病,根本就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