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你彆汙蔑我哥,他是個正常男人!”
許樞單手攏了攏長發,言語更加尖刻:“那你聽好了,李龍城就是個好色猥瑣的變態男,盯著我的眼神狂熱露骨,觸碰我的動作令人作嘔。幸好他死了,若是還活著,我肯定會找機會折斷那隻不安分的爪子。”
喂,你真的是來“好好聊”的?
盧驚弦眼看著李龍垣那張臉由白到紅、再由紅變紫,最後整張臉漲成豬肝色,氣得臉紅脖子粗,牙關咬緊青筋鼓起,恨不得撲過去咬死許樞。
而許樞似乎是故意的,不遺餘力地激怒對方:“怎麼,難道我說的不對?你和他是兄弟,應該對他的為人一清二楚吧。”
他頓了頓,食指輕點下巴,薄唇微彎:“還是說……你也是這種變態?難怪呢,千方百計想要見我,跟你哥套路都差不多。”
人群裡響起竊竊私語,李龍垣感受到從四麵八方聚來的視線,古怪、曖昧又帶有歧視和暗嘲,紮在皮膚上陣陣刺痛。他雙目赤紅,終於忍不住跨前一步,衝許樞舉起拳頭:“媽的你閉嘴!”
好機會!盧驚弦錯身向前,擒住他的右胳膊,李龍垣瞪大雙眼:“你誰啊?!快放手!”
手腕猝不及防被用力翻折,李龍垣慘叫,掌心裡的打火機墜向地麵,被一記漂亮踢腿擊中,在空中劃出一道紅色拋物線。
“找到了!”一名處警組隊員舉起手,對講機裡也傳來郜磊的消息:“韓隊,後門已經打開,障礙全部清除了。”
韓尹立即讓他安排辦事大廳的群眾從後門疏散,李龍垣臉色煞白,李龍垣臉色煞白,怒火全燒到盧驚弦身上,摸出一把水果刀:“多管閒事,老子捅死你!”
“就憑你?”盧驚弦冷笑,捏響手指關節,動真格之前回頭叮囑:“許樞你退……”
身後哪有人影了,許樞在五米之外背手端望。
“……”好吧,做什麼都不該自作多情。
“小心!”
盧驚弦猛然回神,刀尖照著門麵刺來,他迅速側身避開,左腿掃倒李龍垣,在他落地之前揪住後衣領,右腿抬起,膝蓋對準脆弱柔軟的腹部連頂三下。李龍垣表情痛苦不堪,五臟六腑翻江倒海,手中的水果刀也掉到地上。
盧驚弦鬆開手,把水果刀踢到台階下麵去。李龍垣倒在地上,“哇”地吐出一灘黃水。剛剛出聲提醒的韓尹又將他按倒,盧驚弦幫忙扭住李龍垣雙手,方便韓尹搜身檢查。
“韓隊,市應急局和危化品專家都到了。”蘇垚趕來報告。
“這麼慢,他們怎麼不等燒起來再來的?”韓尹摸出手銬,把蜷成一團哀嚎的李龍垣銬起來。抬頭時恰好和盧驚弦四目相對,語氣緩和不少:“身手不錯啊,像科班出身的。”
“以前在部隊待過。”
“難怪,一看就是正規軍。”韓尹站起來,“下次這種事躲遠點,彆以為死了還能魂穿,沒那種好事。”
盧驚弦無奈,那是他想摻和進來嗎?該讓後麵那位少惹點事才對。
*
李龍垣被押上警車帶走,辦事大廳的人群疏散後,市應急局、消防隊、危化品專家到場聯合處理大量潑灑的汽油,事已至此,一場重大危機終於解除。
替生司法管理局今日無法正常辦公,大部分職工們放假回家休息,還有小部分留在局裡處理特殊情況。比如許樞,他的辦公室裡站了兩人,其中一個正在努力交涉,企圖越過繁瑣的基礎手續,走後門拿到替生資格證。
“雖然最後的確是交由我蓋章,但該走的流程一個也不能少。”許樞有條不紊地整理文件,“劉律師有空去掛個耳科吧,我已經拒絕三遍,你似乎還是沒聽懂。”
“許主任,如果沒有今天的突發狀況,基礎手續已經辦完了。”劉律師搭上盧驚弦的肩,“而且事情能順利解決,我們少爺可是幫了大忙的。”
“你的意思是我該識趣點,報答他的救命之恩?”許樞抬起筆尖指向對方,“那根本不是為了救我,而是救他自己,爆炸的話他也逃不掉。”
早知道許樞難套近乎,但沒想到這麼不講人情。盧驚弦一秒都待不下去了,手續哪天不能辦?遲一天早一天也沒差彆,何必在這兒看他臉色。
但劉律師不是這麼想的。今天趕得非常巧,恰好是每個月辦理替生資格證的截止日期,錯過得等到下個月初。他的時間相當寶貴,一場意外將日程全部打亂,這一天等於白費了,若是替生資格證再拿不下來,劉大狀的麵子往哪兒擱?
“盧先生,稍安勿躁,我出去打個電話。”
劉律師推門離開,辦公室裡隻剩下許樞和盧驚弦,氣氛尷尬得不是一星半點。盧驚弦裝作欣賞對麵的寫字樓,許樞忙自己的事,冷不丁冒出來一句:“還適應嗎?”
“什麼?”
“新世界、新身份。”
“還成,這兒挺好的。”
“靈魂穿越者初來乍到,會有為期一個月的‘新鮮期’;等他們開始正式參與社會運轉,生活中處處碰壁且孤獨無助的時候,就會進入‘質疑期’,在此期間最容易引發心理問題,自殺率也是最高的;熬過一、兩年後,徹底融入新社會,建立全新的人際關係,才會迎來‘穩定期’。”
盧驚弦若有所思,跟他說這些乾嗎,怕他活不過質疑期?
“彆誤會,我隻是好奇你崩潰的樣子。”
讀心術又來了。盧驚弦背地裡翻白眼,就不能盼他點兒好的?
“我習慣預想事件最壞的一麵,可以防患於未然。”許樞單手托腮,唇角牽起,“身邊有一個專業心理谘詢師,對渡過質疑期大有幫助。我剛好缺一個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