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 “嫿嫿。” 他喟歎一聲,一手……(2 / 2)

話音剛落,諾大的房裡一片寂靜。趙六看了看全昇,又看了眼陸寒霄,低頭不語。

陸寒霄冷哼一聲,“婦人之仁!”

他直直盯著全昇,沉聲道:“全叔,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還是曾經你教我的!如今年紀大了,記性也跟著不好了麼?”

陸寒霄冷著臉,一身氣勢迫人。全昇卻渾然不怕,他迎著他的目光,道:“是。可老朽若不曾記錯的話,也曾教過您孔孟之德,菩提之仁。”

“王爺,恕我直言,這些年,您走偏了啊!”

他親眼看著陸寒霄長大,從舉步維艱的質子到雄據一方的霸主,他一步步走來,手段越來越狠,權勢越來越大,仿佛變了一個人。

全昇道:“當年的事都過去,如今您已經——”

“夠了!”

好似觸動了什麼逆鱗,陸寒霄重重一拍桌案,那聲響在空曠的夜裡分外響亮。他瞪大寒目,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

“全昇,你在教本王做事麼?”

“不敢。”

全昇慘笑一聲,他捋著胡須,目光清正。

“如今您身邊敢說句實話的,隻剩下我了。老朽鬥膽再規勸王爺一句,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王爺日後莫要後悔才是。”

“君子?”

陸寒霄像聽了個笑話,他靠在紅木圈椅上,居高臨下地斜睨全昇。

“本王可從來不是個君子。”

他清楚地知道他在做什麼,他走的每一步,都沒有後悔。

現在不,以後,也絕不。

全昇垂首不語,此時,沉默的趙六忽然開口:“王爺,全先生,請聽我一言。”

“王爺言之在理,如今城門守衛重,一個人確實比兩個人的目標小,而且孩童心智不全,萬一中途哭喊吵鬨,恐怕徒生變故。”

“如果除夕隻送薑夫人一人出城,加上我的易容術,屬下保證,絕不會出半點差錯!”

陸寒霄的神色稍霽,他點了點頭,“可。”

趙六繼續道:“至於孩子,日後再想辦法就是,誰也不想到最後那步。而且據我所知,那孩子自小體弱多病,剛安頓下來又折騰,恐怕不等旁人動手,自己就夭折了,全先生高義,但目光也該放得長遠些。”

陸寒霄是他的主子,對他有知遇之恩,趙六自然話裡話外向著陸寒霄。陸寒霄十分滿意他的識趣,大手一揮,一錘定音。

“好!就這麼辦。”

全昇還想再勸,陸寒霄已經起身離開,道:“夜寒露重,回去休息罷。”

趙六依言退下。全昇看著人去樓空的房間,神色怔怔。過來許久,他長歎一口氣,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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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全昇左思右想,去了嫿棠院。

如今能勸得動他的,隻有王妃了。

陸寒霄把寧錦嫿保護得嚴實,他心懷大誌,但從來不許有人在她跟前嚼舌根。全昇無意觸他的逆鱗,隻想旁敲側擊提點兩句,便已足夠。

全昇不愧是看著陸寒霄長大,這個計策原本沒問題,可惜插了一檔事,現在寧錦嫿心神全亂,什麼都聽不進去。

寶兒病了。

昨日她去將軍府,把寶兒托付給鈺兒,回來接時小臉就有點紅,隻是寧錦嫿那時還一心想著晚上怎麼說服男人,便沒在意。

今日一早,到了喝奶的時候,寶兒怎麼叫都叫不醒,一摸,渾身燙。

寧錦嫿看著一旁的大夫,秀麗的眉毛緊緊蹙著,“先生,寶兒可還好?都怪我,是我害了他!”

她前段日子高熱昏厥,寧錦嫿一直以為是她中間沒忍住抱了孩子,過了病氣給他。如今看著緊閉雙目的寶兒,她心底一陣抽痛。

她的錯!

大夫手上給小兒背部施針,一邊道:“王妃多慮了。您是氣急攻心,小公子是受了寒症,和您沒關係。”

“普通風寒而已,針後再加兩貼藥,吃了就沒事了。”

寧錦嫿依然擔憂,“小兒易受寒,我哪兒敢凍著他,整個府邸,他房裡的地龍是燒的最旺的,外出都要裹上好幾層,怎麼會是風寒呢?”

大夫頭也不回,道:“確是風寒之症,我行醫多年,區區風寒是不會診錯的。”

“對了,先熬一碗黨參茯苓湯,待會兒用。”

寧錦嫿趕緊吩咐抱琴她們準備,此時,一旁當了許久背景板的全昇道:“王妃,我派人去外麵買吧。”

“為何要買?”

寧錦嫿聲音有些急,“都這種時候了,直接用府裡的便是,再出去一趟,平白折騰時間。”

全昇麵露難色,斟酌再三,回道:“府裡……沒這兩味藥了。”

黨參和茯苓都不是名貴的藥材,府裡本就儲備不多,而好巧不巧,城南小巷那個孩子體弱多病,前幾日又發病了。

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