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憐。”

顏綿心酸酸的，顫抖蹲下，試探摸上去，它沒有躲開，好像也很難過，眼底水盈盈，隻是一眨不眨望著顏綿。

趕快從包裡拿出牛奶撕開，趁著它喝奶的功夫，顏綿掏掏自己的餘額。

心裡糾結萬分。

如果要養的話，就要負責到底，可是她現在自己都夠嗆的。

與其讓它跟著自己受苦，不如找個好人家，小區裡有不少寂寞的獨居爺爺奶奶，拿寵物當孩子養。

它值得更好的生活。

摸著小三花的頭，顏綿垂頭道：“貓貓呀，我現在自己都養不活，愛是不打擾……”

“？”寧佳喝奶的動作停了，啥玩意？

好你個顏綿，顏控就罷了！

老娘千辛萬苦，摸爬滾打找到你，早上草窩那裡嗓子都叫啞了，你個狠心的女人都不回頭。

現在跑到你家樓下蹲點，依然得到一句“不打擾”？

“喵喵！”寧佳衝著顏綿拖長的尾音，似撒嬌。

顏綿忍不住低頭要再摸摸她。

下一秒，眼前一黑，貓爪拍臉，帶著貓味的擬人聲砸向顏綿：

“傻逼！”

“……”顏綿。

不可置信。

……

半個小時後，出租屋子被顏綿反鎖，再推上破沙發。

寧佳坐在床頭的鵝黃軟墊上，顏綿直接鴨子坐在地上，顫抖摸著寧佳的腿。

“佳佳？”

“喵。”

“嗚嗚嗚，真的是你？”

“喵。”

“再罵我一句！”顏綿捧著閨蜜貓臉，眼眶深處熱意湧現，哽咽不已。

“……”顏綿你夠了。

寧佳對上她水潤期待的眼神，心軟滿足她：

“傻逼！”

這是顏綿第一次情緒如海嘯般抑製不住，她一把抱住寧佳的貓頭，手指絞緊卻不敢用力，怕傷到她的後腿。

渾身都在顫抖，眼淚根本止不住。

“我終於，又有家了……”

異世界的靈魂，找到了熟悉的錨點。

寧佳受到感染，心也酸澀的不像話，她抬起爪子，輕輕碰觸顏綿的臉頰，擦去滾落的淚水。

熱熱的。

“喵！”

彆哭啦，再哭就哭暈啦！

直到顏綿用紙巾為她也拂去淚水後。

寧佳才怔然發現，好像自從見到顏綿的第一眼，她眼底的毛發就沒有乾過。

月光清冷，如潮水一般泄入小屋，漫過地板，圈圈包圍住一人一貓，恰如陌生海域裡，兩艘找不到方向的船，風吹浪打中，相互依偎。

夜晚十二點。

顏綿毫無睡意，她趴在柔軟的床上，輕輕順著寧佳的毛發，小心檢查著她的傷口藥有沒有塗好。

拚命追來，一路吃苦的寧佳，此刻精力耗儘，四爪八叉的躺在那，姿勢豪放，睡的安穩。

顏綿忍不住彎彎眉眼。

“謝謝。”

顏綿情不自禁說出了這句話，雖然她不知道要感謝誰。

也許是感謝上蒼，也許是感謝勸她養貓的同事小雲，也許是感謝把寧佳好心帶到她家小區的蹬著三輪的老爺爺……

不過管怎樣，她二十多年來，許過的生日願望。

第一次實現了。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