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洞房花燭夜。(1 / 2)

談輕用了十分鐘聽福生解釋,認識到了這個時代比他們末世基地為了生育率推行的機械體外孕育艙也差不到哪裡的晉朝孕子丹——

它能讓男人生孩子!

這個孕子丹據說是前朝一位名醫煉製的,一直是宮廷秘方,男子服下孕子丹後有可能受孕生子,身上的孕紋色澤越深生育能力越強,不過畢竟是改造身體的丹藥,還是有些風險的,服藥後會有一段時間不適,最後孕紋出來是什麼樣誰也說不準。

而生下原主的親爹鐘思衡,是老國公邁進四十門檻才有的孩子,也是唯一一個孩子,他自小身體不好,十七歲嫁給談顯,到生原主時也已經成年了。而原主偷服的孕子丹不知道是真是假,服藥時年紀太小,服藥後的不適也比旁人嚴重不少。

福生聽說老國公親自過侯府守了原主一段時間,又大動肝火與原主爭執,想來原主那時一定病得不輕,之後身體底子也變差了。

這也就難怪原主這次落水後感染風寒,卻去得那麼急。

而書上並沒有提到孕子丹這件事,又或者是談輕看到的前十幾章還沒有寫到,談輕便問福生,“那我二房的好弟弟也吃過孕子丹嗎?”

福生搖頭,“沒吃過吧,那藥得問宮裡的貴人要,二少爺以前跟著少爺才有資格進宮,而且他自小身體弱,應該不敢亂吃孕子丹吧。”

這就不得不說,原主是個大膽的。

“那我為什麼會吃孕子丹?”

“聽說那會兒皇後娘家侄女跟著她外放定州的爹回京,國公爺又打算讓少爺早早襲爵,襲爵後隻怕不便出嫁,少爺是怕有意外吧。”

福生不便評價,隻能說:“少爺以前太容易被人哄騙了,二房又一直暗搓搓挑撥少爺跟國公爺。乾爹以前常來侯府送東西,也說國公爺性子太直,對少爺期望大,卻太嚴厲,少爺以前更喜歡做個閒散人,聽人說了幾句便越發不願聽國公爺說話了。”

叛逆期嘛,可以理解。

談輕舉起胳膊看手上被描得紅豔豔的月牙,“可是我跟七皇子不是第一次見麵,這印記就在手上,說不定他早就知道我很難生育了。”

福生一聽緊張起來,將談輕還沒來得及看的避火圖奪回去,“有可能,那少爺先彆看這個了,你身體不好,養好再洞房也不急,你實在不喜歡隱王殿下,咱就偷偷找彆人。至於孩子,他應該不會跟少爺計較的。”

他突然鬆了口氣,笑說:“少爺在花轎裡沒看見,少爺的嫁妝我本就是往多了定的,國公爺今日來時又叫人抬了不少添妝來,統共六十四抬,今日搬來給足了隱王麵子!就算他不在意排場,國公爺親自將少爺送上轎子,擺明是要給少爺做臉,隻要隱王不是個傻子,就不敢亂動少爺。”

談輕看著他將避火圖收回懷裡,有些許於心不忍,“我們這麼做,好像在欺負裴折玉啊。”

福生摸了摸鼻子,“呃,那少爺今夜,就對王爺好點?”

談輕其實沒把這場婚事當真,原主跟裴折玉都是被賜婚綁在一起的,他隻當是多個室友,去室友家裡住,那怎麼要對新室友好?

房門就在這時被敲響,裴折玉如冷玉般的嗓音響起。

“我可以進來嗎?”

福生心虛捂嘴,見談輕點了頭,屁顛顛跑去開門。

門外果然是裴折玉。

天色漸漸昏沉,裴折玉身上還穿著那身繡著金線麒麟的黑紅吉服,將他身上那股子冷淡的氣質完全襯托出來,滿屋朱紅映得他唇色殷紅,儼然一位清冷驚豔的少年郎。

談輕再看到裴折玉這張臉還是會暗歎好看,見裴折玉帶著侍衛進來,他悄悄將剛剛吃過的桂圓核踢到床底下,這才攏著袖子起身。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裴折玉示意燕一將食盒放下,親自將飯菜取出,就像談輕與他說話的語氣一般,他們的交流一直不算陌生,但是也沒有太熱絡。

“除了幾位皇兄皇弟,基本沒有什麼客人來我這裡。聽說你餓了,我順手把晚膳取來了。”

見他沒細說那幾位皇兄皇弟,自打入了隱王府後也確實冷清不少,談輕便沒問,聞到香氣,舔了舔唇,拎著厚重的衣擺上前來。

裴折玉隻取出一盤小菜,燕一和福生便上前接過食盒將裡麵的菜取出擺放,而他接過燕一斟滿的兩杯酒水,將其中一杯遞給談輕。

“還要喝交杯酒。”

談輕接過那金杯盞,看看杯子裡一口的量,再看裴折玉,裴折玉跟他相視須臾,才主動舉著酒杯繞過他的手臂,談輕有樣學樣,他比裴折玉矮半個頭,還是堅持用這個不便的姿勢,踮著腳尖一口乾了那杯酒。

酒水的滋味不大好,有股淡淡的桂花香,入喉卻頗為辛辣,談輕皺起臉,退開將酒杯倒轉過來,示意他自己喝完了,也不想喝了。

裴折玉看著他彎唇一笑,側首吩咐燕一,“告訴禮官,交杯酒喝過了,讓他可以回去了。”

燕一應聲出門,屋裡隻剩下談輕三人,福生不敢作聲,又不放心談輕,便低著頭布菜。

談輕緩過那股辛辣,跟著裴折玉坐下,還不忘問裴折玉一句,“我現在可以吃飯了嗎?”

裴折玉輕輕點頭。

談輕臉上露出笑容,這才放心抄起筷子吃飯。

福生趕緊給他布菜,不時偷看對麵的裴折玉一眼。

談輕留意到他的小動作,筷子頓了頓,給裴折玉麵前的空碗裡夾了一塊紅燒魚肉,“你也吃,今天忙了一天,你肯定也餓了吧。”

裴折玉端著酒杯輕輕搖頭,“我不是很餓,你吃吧。”

談輕便不再管他,自己想吃什麼就夾什麼,他都餓了大半天,就指著這一口回血了。

於是到隱王府的第一頓飯就在這詭異的沉默中過去了,期間福生幾次給談輕使眼色讓他跟裴折玉說說話,奈何與他並無默契的談輕根本看不懂,而裴折玉始終沒有動筷,自己添上的那杯酒基本也就隻抿了一口,便支著下頜安安靜靜地看著談輕吃飯。

他全程都沒問過孕子丹的事,福生卻更不安了。

喜婆一直沒來,等王府丫鬟撤下飯菜,燕一也沒回來,估計人都被他打發了,等到談輕沐浴時裴折玉才起身離開,福生暗鬆口氣。

但談輕沐浴回來時,裴折玉也已經換上黑色的寢衣,裹得嚴嚴實實,衣領蓋過鎖骨,顯露出少年人高瘦的身條,正坐在榻上看書。

福生剛鬆的那口氣又憋了回去,差點把談輕絆倒了。

好在談輕眼力不錯,繞過他走進臥房,見到裴折玉還跟他擺了擺手,“你也洗完了嗎?”

裴折玉放下書,點了點頭,這才說出自打談輕來到隱王府後的第五句話,“按照規矩,今夜是你我的洞房之夜,恐怕我們還得擠一擠。”

“可以啊。”

談輕看看鋪著大紅錦被的架子床,桂圓紅棗這些已經被取下來,這床不說他們兩個人睡,就是三四個人在上頭打滾也是沒問題的。

裴折玉似乎有些意外,偏頭看他一眼,才望向福生。

福生隻好躬身退下。

他是擔心自家少爺,可這是人家正經的洞房花燭夜。

而且看隱王這文弱的樣子,少爺應該還是很安全的。

也許是酒量不好,談輕有些犯困,晃晃腦袋,踢掉鞋子爬上床,“我晚上不起夜,我睡裡麵吧。你放心,我睡相很好,從不夢遊。”

若是福生還在屋裡,聞言肯定要反駁一句,少爺你睡相確實好,一睡著就跟死了一樣。

裴折玉垂眸望著他坐在朱紅被褥上露出來的一截纖白小腿,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眉頭。

或許是因為剛泡過澡,又或許是被褥太紅了,他的肌膚透著一層淡粉,似乎還有股熱氣。

談輕將自己鑽進被子下麵,回頭見他還直直站著,才想起來問:“你不喜歡睡在外麵?”

“不是。”

裴折玉道:“我還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