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不沉再次蹲下,一隻白兔套到陸蘇芷手指,另一隻套到李扶光手指。
“哇!”
陸蘇芷前後曲著手指,快樂得嘴巴快翹到天花板去了,“我的小兔子會動!”
李扶光不甘示弱,學著活動手指,“我也會!”
兩小團互相比著兔子,笑成一團,剛才的悲傷早拋了。
李行曦有些佩服陸不沉,哄小孩也是信手拈來。
他送陸不沉出門,到停車處,他忽然攤開手心,“今天也算是我們的訂婚日吧,我請你吃飯,你也該送我一隻小動物當禮物。我喜歡鵝,大頭鵝。”
李行曦是開個玩笑,沒想到陸不沉沒有停頓,“好。”
路燈傾斜下淡淡橘光,陸不沉從口袋摸出一方疊成小豆腐塊的手帕。
雪白的手帕展開,左下方繡有一個小小的“L”。
這次折的時候稍微長一點,逐漸一隻白鵝在陸不沉掌心成形。
李行曦咂舌,“你真會折啊。”
陸不沉微低頭,頎長優雅的手指捏住白鵝的脖子,細致疊出一弧線條流暢的長脖。
隨後,他將白鵝輕放到李行曦掌心。
“訂婚快樂,李行曦。”
……
陸不沉離開後,李行曦順路去車庫取了一小碗汽油。
“真能洗乾淨嗎?”
李行曦嘀咕著,手伸進汽油裡,小心地來回搓著。
幾秒後,他抽出來。
對著燈光,似乎是淡了一點,也僅僅是淡了一點。
來回搓了快半小時,那塊鮮紅的痕跡總算搓掉大部分,指尖還殘留著一點淡淡的痕跡,怎麼也不掉。
這到底是什麼印泥?
李行曦衝乾淨手,撚著手指出了衛生間。。
回到床上,李行曦盤腿坐著,盯著拇指看了好一會兒,抓過手機點開網頁。
[藕絲做的印泥]
點擊搜索,答案出來了。
[龍泉印泥,彆稱龍泉藕絲朱砂印泥,曾是禦用貢品,製作周期6年,比黃金還貴,火燒留痕,浸水不化……]
難怪這麼難洗。
這麼珍貴的印泥,他用手碰了,不知道會不會損壞?
李行曦突然想到,陸不沉是不是在那一瞬間有遲疑?
印泥不能用手碰,又擔心他尷尬,最後還是選擇給他用。
李行曦打了小江電話,“買兩盒龍泉印泥。”
一盒賠陸不沉,一盒——
他目光轉到床頭,端詳著栩栩如生的大白鵝,用來給大白鵝點上兩隻眼睛。
水浸不褪,火燒留痕的龍泉印泥眼睛。
——
另一邊,陸不沉回到家。
金碧輝煌的主廳,一貴婦人坐於沙發等陸不沉,儘管隻有她一人,她姿態依然優雅。
肩部披著墨綠色的釘珠披肩,素雅的蝶戀花雲錦旗袍沒有一絲褶皺,高高挽起的發髻,彆著一支簡單的梅花玉簪。
陸不沉放下皮箱,過來行禮,“母親。”
董婉吟放下茶盞,落在盤中沒發出半點動靜,“什麼時候多了個朋友?”
她的聲音在主廳裡回蕩,有一種冰冷的質感,像一條毫無起伏的直線。
陸不沉,“最近。”
“那位姓李的明星?”董婉吟麵帶微笑。
陸不沉麵色不變,“您想說什麼。”
“下周是你上任典禮,我不希望再出謠言。”董婉吟掀了下眼皮,“更不希望陸氏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她攏了攏披肩起身,“很晚了,休息吧。明天還有你的歡迎酒會。”
“母親。”陸不沉喊住她,“有件事通知您。”
“不是謠言,我和李行曦,近期結婚。”
*
李行曦決定給陸蘇芷和李扶光找兩個住家保姆。
術業有專攻,照顧小孩不是家政的特長。
李行曦沒經驗,就按照他自己的理解,給中介提了要求。
“女性,今天到位,業務能力強,耐心,性格溫柔,能跑動,長著小朋友喜歡的臉。”
中介有些為難,“前麵都好辦,就是小朋友喜歡的臉,您具體是指哪方麵呢?”
李行曦,“符合前麵的要求,視頻麵試。”
“您麵試嗎?”
“小朋友。”
中介頭次聽到讓小朋友麵試,不過誰叫人家給的錢多呢,他滿口答應,“沒問題,十分鐘後聯係您。”
陸蘇芷和李扶光選中了兩個四十出頭的阿姨。
中午兩阿姨就來上班了。
李行曦同時還叫了人來加裝好了監控。
他大部分時間不在家,怕保姆私下欺負兩個小團子。
李行曦觀察了一個下午,兩名保姆手腳都很麻利,陸蘇芷和李扶光也很喜歡她們。
李行曦就簽了合同,除了給中介和公司付款,還另給兩個保姆單獨封了紅包。
辦完李行曦就回樓上了。
他要寫歌。
Land的第十張專輯,年底發行。
剛上樓梯,門鈴響了。
保姆要去開門,李行曦示意她們繼續陪小團子玩,他自己去開門。
可視屏幕裡,是一個中年男人。
不認識。
但看著不像記者。
李行曦打開門,看著男人,“找誰?”
“您好,李行曦先生。”中年男人舉止謙恭,“我是陸府管家,我們夫人派我來接您參加酒會。”
他畢恭畢敬,遞過一張墨綠底,滾著金邊的邀請函,“今年光照好,葡萄園的果子飽滿味甜,新釀的酒味道比往年好,夫人請您務必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