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急雨猝不及防降臨,大家紛紛往大巴車上跑。
李行曦淋了點雨,回酒店先去洗了澡,等他出來,雨下得更大了,瓢潑一樣,重重砸著玻璃。
李行曦望著大雨好一會兒,後知後覺,他好像……
沒那麼害怕了?
李行曦抬手摸胸口,很平穩,心跳和平時一樣正常。
記憶裡的黑暗雨聲,逐漸被一個熟悉的身影取締。
倒影在玻璃上,是橘色的、溫暖的陸不沉。
*
餐廳包間裡,裴寂川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等了一個小時,李行曦還是沒來!
他從未等過人,也是第一次,他被放鴿子。
服務員在旁邊侯著點菜,大氣都不敢出。
幾分鐘後,裴寂川隨便點了幾個菜,就讓服務員出去了。
酒店被JES包場,沒其他客人,上菜特彆快。
裴寂川打了周與念電話,“來餐廳吃飯。”
掛電話沒多會兒,周與念來了。
裴寂川倒了杯酒給他,“喝了。”
周與念發現裴寂川心情不好,接過二話沒問,乖乖喝了。
裴寂川望著他,低聲嘀咕,“他為什麼就不像你這樣……”
周與念微頓,瞬間明白了,他微微挑唇,“原來這頓飯的主人,是李行曦。”
他輕笑一聲,“早提醒過你,任何人在他眼裡都是垃圾,就算是你裴寂川,也不會例外。”
“我比陸不沉差哪裡?”裴寂川問。
周與念似笑非笑,“川哥,李行曦結婚了。”
裴寂川安靜了一會兒,倒了杯酒,一飲而儘,“我知道。”
周與念不說話了,老實說,他也肖想過李行曦。
李行曦那張臉那身材,就是同誌天菜,他一個萬年0,隻要李行曦同意,他可以為李行曦做1。
當然李行曦鳥都沒鳥他,他做1的機會直接胎死腹中。
周與念見裴寂川自顧自喝悶酒,也不自討沒趣,安靜吃菜,他是真的有點餓了。
快到11點,裴寂川喝了三瓶酒,周與念陪著喝了幾杯,早醉得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裴寂川心裡和堵了團火似的,滿腦子都是李行曦親陸不沉的畫麵。
咚。
裴寂川突然放下酒杯,起身大步離開。
……
李行曦還在測試他是不是真好了,耳朵貼著玻璃聽雨聲。
忽然有人敲門。
李行曦從沙發下來,塞上拖鞋去開門。
門打開,撲麵而來的酒氣。
裴寂川深深望著李行曦,“為什麼不去吃飯?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4個小時。”
李行曦奇怪地看他一眼,“我又沒答應要去。”
裴寂川太陽穴突突直跳,他突然笑了一聲 ,“我真的好奇,你喜歡陸不沉什麼。”
李行曦很討厭酒味,他鼻頭皺了一下,“沒事你可以走了。”
他當即要關門,裴寂川突然說:“陸不沉殺過人。”
李行曦沒任何反應,“哦。”繼續關門。
裴寂川愣了幾秒,門即將關上,他下意識伸手擋,被門壓到手背,當場夾紅了。
他悶哼了一聲。
李行曦,“……”他看著都手疼,“是你自己伸過來的。”
裴寂川卻顧不得疼,他驚訝李行曦平淡的反應,“你知道?他告訴你了?”
裴寂川不信,“不可能,他殺死了他哥,他怎麼好意思到處宣揚。”
李行曦不爽了,“你彆開口閉口殺人,那是自殺。”
裴寂川先是沉默,繼而哈哈大笑,“原來他是這麼粉飾他的惡行。”
笑容消失,他冷冷地說:“他騙了你,我親眼所見,他鬆開了他哥的手。”
……
雨下的越來越大,李行曦開著車從停車場出來,酒店保安趕快跑來攔他,“先生,雨太大了,上路不安全。”
李行曦擺手讓保安讓開。這場雨比起上次陸不沉去找他的雨,小太多了。
更彆提路況,一個深山泥路,一個高速公路。
保安勸說無果,隻好讓路,李行曦踩著油門就飆向雨中。
路上他打了個電話給陸不沉。
陸不沉秒接,“這麼晚還沒休息?”
李行曦問:“你在哪兒?”
陸不沉奇怪,但還是先回他,“在家。”
“嗯,你休息吧。”李行曦掛了電話。
風雨兼程,三個小時竟然飆到了新房子。
房間都黑著,隻門前亮著一盞照路燈,雨還是下得很大,砸在花園裡,是劈裡啪啦的落葉聲。
李行曦淋了點雨,手指濕了,摁了幾次指紋,智能門鎖都提示。
“密碼錯誤。”
“密碼錯誤。”
“三次錯誤,門即將鎖定三分鐘。”
李行曦,“……”
他手指用力蹭著褲腿,正打算等三分鐘後重試。
哢嚓一聲,門打開了。
陸不沉係著深灰睡袍,應該是睡了一段時間,頭發有些許的淩亂。
看到渾身沾著水汽的李行曦,陸不沉有些訝然,“出什麼事了?這時候回來。”
李行曦還有一天的拍攝,他其實不應該衝動跑回來,明天回來,也沒什麼差彆。
但他控製不了,他也不想等。
聽到裴寂川說陸不沉鬆開了他哥的瞬間,李行曦就一個念頭。
他要見陸不沉。
11歲放開自己親哥的手,親眼目睹親哥的死亡,那時的陸不沉該有多自責,多難受。
心跳聲比雨聲還要大。
李行曦定定望著陸不沉,突然彎唇,“我是來回答你昨晚的問題。”
他眸光清澈,聲音清朗又堅定。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