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裡。
“好了!”
桂小山小心翼翼收起刻刀,起身給出位置,“師弟,我已將符文銘刻好,請你驗收吧!”
站起身,一直壓著在嗓子眼的氣終於舒了。
他在符文篆刻一道上,資質平平,隻能說得上勉強了解,一定要用可以硬著頭皮上場。
但為一位入玄境修士篆刻,還是夠夠了!
這柄凡鐵,經過他一番努力,勉強夠用。
桂小山自己是挺滿意的,就是不知道師弟怎麼看?
他伸出手指,遙點劍身上的符文,給君既明介紹:“這一道,聚靈符;這一道,增靈符;這一道,屬殺符的一種,效果是能令中劍者血流不止……”
君既明聽著桂小山的介紹,指尖一一點過。
符文精巧,隱布在劍身上,渾然天成。
不知為何,桂小山覺得在君既明驗收過後,這把劍的劍鋒愈發閃亮鋒利了。
莫不是日光太晃眼的錯覺?
晃晃腦袋,桂小山說起今天的正事:“師弟,我們該去城主府了!”
君既明的指腹恰好從劍刃與劍脊的交彙處離開。
長劍輕鳴。
飄然收劍入鞘。
如今,這柄劍上不隻有桂小山銘刻的符文了。
借著驗收符文的機會,君既明引來靈力,不著痕跡將天地靈力鎖在了劍身內。
此劍雖是凡鐵,卻已與靈兵無異了。
再說君既明。
雖如今不過入玄境的修為,但前世的眼界底蘊還在,如此行為,對君既明來說,隻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君既明道:“走吧。”
.
離城主府還有兩條街。
桂小山一邊吃甜餅一邊疑惑:“我們不提荊懷的事嗎?”
君既明:“當然不提。”
“為什麼!”桂小山忿忿,“我昨晚想了一晚上!荊懷這事絕對有不對勁!否則荊致為什麼要提前結算懸賞把我打發了?!”
“正規途徑可是要拿著他開的證明去消!”
他一時心軟,答應了荊致私下拿報酬,可是被琅天閣扣了積分的——雖然桂小山是接懸賞的新手,積分扣完後跟負數沒有區彆了……。
但無論是什麼等級,隻要被扣了積分,就會被琅天閣相應的限製接取任務。
桂小山會不會繼續去琅天閣接任務?
這是未知數。
但他主動被扣了積分,可是實打實的!
君既明瞥他一眼。
他知道琅天閣是什麼地方。
前世,君既明也曾在琅天閣裡曆練過不少回。
對於桂小山的行為,他的評價隻有兩個字:活該。
“好好吃餅。”君既明輕咳一聲,提醒道,“你先前不是說,家醜不可外揚,這位荊致城主想私底下教育他女兒麼?”
“……”桂小山已經沒什麼底氣了,“都是我猜測的。”
君既明輕笑:“好吧。就姑且算你猜對了。按你的說法,這位荊致城主與愛妻多年隻得一女,並且妻子過世後不曾再娶,足見他對女兒之愛重。”
他淡聲道:“若你猜對了,荊致必不可能輕易承認其中有詭。與他糾纏此事,反倒平白浪費時間了。不如把這一節揭過去,大大方方問他尋人的事。”
桂小山凝眉思索。
“玄清教本就是正派仙門。荊致憑什麼不配合你?”君既明輕飄飄把荊致架在了道義上,“玄清教弟子在這裡出事,他能夠承擔得起玄清教的怒火嗎?就算他可以,鏡明城的這些百姓可以嗎?”
“我倒是不明白一點。”君既明疑惑道,“你為什麼一開始不和荊致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呢——你的靈覺不是告訴你,他是個好人?”
桂小山:“…………”
他感覺君既明在陰陽怪氣。
但桂小山沒證據。
“說來也奇怪。”桂小山說,“師弟你沒提出來之前,我腦海裡根本就沒有把這件事告訴荊致,讓他幫著一起尋人的想法!”
他自我批判道:“這不應該。早在發現遍尋不到師兄時,我就該聯絡荊致了。”
“……”
這確實不尋常。
君既明想到。
一個很淺顯的方法擺在眼前,局中人卻渾然未覺,最有可能的便是有另一方動用了什麼術法來混淆認知,掩蓋天機。
一息之間,他腦海中浮現了數十種能達成這種目的的術法。
可是,一名玄清教的普通弟子,值得幕後之人花時間花力氣用那些術法嗎?
……縱然那名失蹤的弟子可能是靈族,也該無甚稀奇才對。
靈族又不是第一天出現在世界上了。
君既明收斂神思,朝桂小山發問:“先不提這個了。來想想等會怎麼跟荊致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