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站在書架前細細觀察,入目所及是統一的純白書皮,書脊上用黑色記號筆寫了書名,字跡蒼勁有力。
書架右邊第二層邊緣處有個縫隙,很小,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即使發現了,也隻當是書籍擺放的角度問題。
琴酒觀察下四周,冷不丁和風見的窺視撞個正著。他冷冷地注視一會兒,直到對方窘迫轉頭。
琴酒極快地拿出口袋裡那本《傲慢與偏見》放上去,“哢”的一聲,嚴絲合縫。
這音效是琴酒腦內的臆想,但結果不是。
因為根據金菲士的身高,這層書架是他最方便拿到的高度。那麼放在邊緣,被讀過數遍的書說明什麼?
是不想被察覺,還有……難以割舍。
琴酒重新把那本愛情小說塞回口袋,視線遊移到倒數第二層,猛地頓住。
他看見那本厚厚的《憲法》,回想起剛進組織時金菲士酒量不好,某日喝醉酒趴在吧台,含糊地說:“你彆看我念的法律,其實我最不信那些東西……”
其他跟法律相關的書或多或少都有翻閱的痕跡,唯獨這本嶄新如初。
《憲法》是立國之本,是所有法律的基礎。
琴酒拿出正中間的這本《憲法》,其他法律類的書立刻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接連倒塌。
“砰!”
聽到響動的風見立刻跑過來:“這裡所有的書,我們都檢查過了。”
“我就隨便看看。”琴酒冷冷地說。
琴酒捧著書皮,微黃的再生紙在他和風見麵前蝴蝶般翩飛。片刻,他合攏書籍:“確實沒什麼東西,你們查得很仔細。”
風見呼出口氣,除了遺憾還有慶幸。
如果他們費儘心力沒發現的線索讓一個殺手找到,那多丟臉!
儘管,琴酒已經把書放回原位,風見卻沒走,若無其事地跟在他身邊。
琴酒皺皺眉,從風衣袖子滑出張硬卡到口袋。
“嗡嗡——”他的手機響了。
*
“大哥,我驗了。筆上的指紋和槍上波本的不匹配。”
“沒關係,我找到那天的條子了。”琴酒戲謔地笑說,“現在需要你立刻去個地方。”
琴酒掛斷電話,拿出那張從書裡得到的硬卡,夾在修長的兩指間把玩。
這是張簡約風的邀請函,封麵用黑色水筆寫著“東都大學書友交流會”,時間是三天後,落款旁印了束紫色的菖蒲。
邀請函上的字無疑很漂亮,但太過端正,琴酒不喜歡。就像菖蒲的花語“信仰者的幸福”,簡直跟他的理念背道而馳——
琴酒沒有信仰,隻相信自己。
“邀請人,孔明。”
他輕啟薄唇,念出邀請人的名字。
雖然還沒見過,已經能預料到是個討厭的家夥。
琴酒走出拐角,望著毫無防備走向這裡的風見,眼裡閃爍著鎖定獵物般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