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和波本通感後》
/係田
降穀中途停了次車,走進路邊的音像店,借“森高明裡”幾十年前主演的情景劇《美國來的姐姐》。
音像店老板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婆婆,聽到降穀的詢問後據理力爭:“這部的主演不是森高。森高演的妹妹,戲份不如姐姐多。主演該是莎朗.溫亞德!”
莎朗.溫亞德是貝爾摩德母親當時的藝名。
降穀沒想到隨機走進一家音像店,老板正好是莎朗的粉絲。
他默了下,仔細端詳DVD,封麵上雖然是一對姐妹花,但森高的的人像確實比莎朗更小,也更靠後。
降穀從善如流地衝老人笑笑:“啊對,主演是莎朗小姐。抱歉,我記錯了。”
老婆婆很滿意,又很少有年輕人來借自己偶像的作品,瞬間打開了話匣:“沒關係。莎朗童星出道的時候,我也才五歲。現在都成老太婆啦,但她還那麼年輕。我前兩天在電視上看到,感覺她最多三十,娛樂圈的女明星都那麼會保養嗎?”
降穀正要回答,發現他“失蹤”的琴酒從外麵走進來,拿過老婆婆手上的DVD,若無其事說:“那個是她女兒。”
“噢噢,這樣就對啦~哪兒有人能永遠年輕呢?但她們長得也太像了,簡直一模一樣啊!”
直到降穀辦完租借手續,老婆婆還殷勤地在背後招手:“這部看完,不嫌棄的話,可以跟我聊聊感想!老太婆會準備好零食,等著你們的。”
*
溫泉旅館前台,老板溫和地招呼琴酒和降穀:“兩位來得真巧,雙人房隻剩一間啦。要入住嗎?”
琴酒沉默著不說話,降穀見狀道:“請問有單人的嗎?”
“啊?真抱歉。來咱們這兒的都是情侶或家庭,就沒特彆準備單人房呢。”
“那就來間雙人的。”琴酒一錘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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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快速洗完澡,穿著鬆鬆垮垮的浴袍去泡湯。
琴酒銀色的長發盤起,綴在腦後,露出一截脖頸,皮膚又白又細。
降穀在後麵看著,想到一會兒兩人要“坦誠相見”,莫名心煩意亂。
好不容易走到溫泉,琴酒撩起那塊紅藍色“男女混浴”的布簾。
降穀突然說:“算了,我不泡了。”
琴酒回過頭,橄欖綠的眼眸裡倒映降穀的身影,像毒蛇鎖定的獵物,清晰得讓降穀心慌。
為了佯裝鎮定,降穀揚起脖子說:“那就這樣,待會兒見。”
他活動下身側僵硬的手指正要走,琴酒突然挑唇一笑,丟下句“隨便你”,轉身撩簾子離開。
降穀注視對方的背影,莫名有一些後悔,但隻是稍縱即逝的感覺。
他回房後第一件事是打電話給風見,了解勞力士表的調查進展。
“目前隻知道是情侶款,彆所這塊是男士的,購買人用的假名,監控超過三個月已經被銷毀了。”
降穀沉默幾秒,沒想到區區一塊表也有這麼多彎彎繞繞。
現在唯一清楚的,就是彆所可能戀愛了。
“知道了。你明天找個時間把表送給我。這塊表是彆所特意囑咐留給琴酒的。”
他話音未落,風見搶著說:“那我現在就去拿了給您送來。”
降穀挑下眉,心裡湧上幾分不快:“東京不是暴雪嗎?路都封了,你怎麼給我?而且我現在還在千葉,你來了也見不到麵。”
聽到這話,風見聽筒裡的呼吸明顯變重:“您該不會在和琴酒外宿吧?”
“對啊,沒房間了,隻能住一起。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不過琴酒比較狡猾,您要注意安全。”
不用降穀問,風見飛快說了琴酒懷疑警官證真假的事,不過有意忽略了對方檢查時的細節。
“好的,那你早點休息。天冷,注意保暖。”
電話在風平浪靜中結束。但這隻是表象。掛斷電話後,降穀臉色微沉,下了床向窗外眺望。
風見這家夥連撒謊都不會。為什麼琴酒卸了偽裝,為什麼自己會“起立”,關鍵的部分都被他一帶而過。
明明是和琴酒的第一次正麵交鋒,卻已經敗了。
“可惡。”降穀握著窗框呢喃,手裡冰冷的金屬讓他逐漸冷靜。既然當事人之一不肯吐露,那他就去問另一個。
降穀打定主意後,關空調披外套出門。他去前台超市買了幾罐啤酒,一路小跑到溫泉外,等喘勻了氣才若無其事撩簾子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