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黑衣侍衛垂著頭,恭敬道:“王爺,都處理掉了。”
樓琰把玩著手中的玉佩,沒接話。
屋內燃了很濃的香,但空氣中還是飄著若有若無的焦糊味。
想到李家那位大少爺進酒樓的時候還是一副誌得意滿的模樣,如今卻如此狼狽不堪,樓琰無聲地彎了彎唇。
當真是有意思。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黑衣侍衛點了蠟燭,又默默地退到一旁。
街道又恢複了往常的熱鬨,百姓們都擠在酒樓邊觀望。
習武之人聽力甚好,樓琰聽著下麵百姓們七嘴八舌地討論美膳居失火之事,語氣輕快道:“估摸著李公子嚇得不輕,咱們過兩天去探望探望吧。。”
黑衣侍衛想不通,這李公子兩麵三刀,為何王爺還要前去探望。
但自家王爺做事向來隨心所欲,他這個做下屬的也說不上話。
黑衣侍衛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禮,回了句是。
*
林昭月坐在浴桶裡,舒舒服服地泡著澡。
美膳居的旁邊有一個小巷子,極為偏僻,鮮有人至。
君譽今日也是心血來潮,才去了那裡。
林昭月是一瞬間出現在那裡的。
沒人看見突然出現的她,除了君譽。
據他所說,當時林昭月是昏迷狀態,他上前喊了許久也沒能把她叫醒。
直到美膳居失火,鬨出了那麼大的動靜,林昭月才幽幽轉醒。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林昭月可以坦然接受穿越這件事情。
但一家茶館,一個老板娘,兩個員工,三個人穿越到一個世界聽起來比母豬上樹還要荒唐。
林昭月皺著眉頭想了半天,試圖理出點頭緒。
聞遙家裡世世代代都是茶農,他父母死的早,他不想種茶,也沒讀過什麼書,在大城市打工錢被人騙的精光,走投無路跑到林昭月的小茶館裡當服務員。
君譽以前是拳擊運動員,不太愛說話,但是拳打得相當好,遭人嫉妒,受了暗算,自此打不了比賽了,心灰意冷地去了林昭月的店裡打工。
兩個人身份背景都很簡單,怎麼會比她還要先穿過來。
當晚三人湊在房間裡,仔仔細細研究當下是什麼情況。
聞遙約莫是史上最憋屈的穿越者,情況都沒摸清楚,就在酒樓刷了一個月盤子。
林昭月對他的遭遇表示同情之後,試探性地開口:“如果我說,我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人,你們會相信嗎?”
聞遙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以為她在開玩笑。
林昭月一直對聞遙的智商持懷疑態度,沒指望他能接受,慫了慫肩,目光轉向君譽。
君譽抿了抿唇,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時間誰都沒開口。
半晌,聞遙憤憤開口:“你怎麼這麼淡定,我們這應該是穿越了,穿越,你懂嗎?。”
他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不太理解為什麼兩個人為什麼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尤其是林昭月,明明一個時辰前才穿越過來,當時還是一臉茫然,現在竟然就淡定地坐
在那喝茶,絲毫不見半點慌張,一副愛咋地咋地的表情。
時代進步了?自己脫節了?怎麼顯得自己挺大驚小怪的?
穿越很常見嗎?
月光傾瀉而下,將林昭月的臉照得清晰,她偏頭,看向梳妝台上擺著的鏡子。
君譽察覺到了她的動作,也回頭看了看,又把目光鎖在了林昭月的臉上,不太確定道:“你好像……年輕了一點。”
聞遙拍了拍他,嚷嚷道:“大哥,分得清主次不?這都啥時候了?你還在這拍她馬屁?”
君譽就是一個悶葫蘆,平時無論林昭月和聞遙怎麼逗他,他都不怎麼接話,今日說出這話,屬實讓人驚詫。
林昭月沒接話,眯著眼睛看了半天,鏡子裡的女孩瓜子臉,一雙杏眼漂亮的不像話,眼角長了顆淚痣,靈動又嫵媚。
這是林昭月十五歲時的模樣。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忽然想到了什麼,將手伸出來。
“不信我說的話?”
聞遙和君譽一頭霧水地看著她。
沒穿越之前,一次林招月做飯劃傷了手,去醫院縫了幾針,留了一道很淺的疤。
現在她的手白皙修長,指甲被修剪出了好看的弧度。
君譽心細,一眼就看出那道疤不見了。
林昭月收回手,儘量用簡潔地闡述大致的情況:“我本就屬於這個世界,失去了記憶,你們的那個世界生活了三年,當了你們的老板,本來在小院裡睡午覺,結果穿了回來。”
她很能理解聞遙和君譽,莫名其妙來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換做誰都接受不了。
不論怎樣,她都得護著二人。
房間裡陷入迷之安靜,還是君譽打破了僵局。
“既然你本來就屬於這個世界,那這個世界,是什麼樣的?”
“此地為墨梁,與你們那個世界大有不同。”
林昭月緩緩將目光轉向窗外,此時早已天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