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金 今天是他這輩子與人打交道最多的……(2 / 2)

奪夢 非天夜翔 5235 字 8個月前

餘皓在那光輝中懸浮起來,詫異地發現自己變了一身模樣,一襲開襟短袍刷然抖開,袍上繡有雷電紋樣,如黑衣王袍內襯著雪白襯衣,手中晾衣叉則金光萬道,從連接處斷開,流動光線重構為兩把青銅質地的長刀!

餘皓一聲呼哨,雙手各執短刀,如二刀流戰士,落地時一躬身,短刀前推,刀尖綻放出潮線般的雷電,就像天神雙翼般展開,朝騎兵前鋒疾撞而去!

將軍大聲喝彩,掄起大劍,緊隨其後,那閃電與雷鳴四處迸射,騎兵頓時人仰馬翻,兩人衝進了戰陣,在柔和的音樂中,將騎兵陣強行撕開一個缺口,不斷推進,將軍喝道:“把首領解決了!”

初中班主任凶神惡煞,身披甲胄朝他們衝來,手持斬|馬|刀,頃刻間已衝到了麵前,說時遲那時快,將軍把闊劍一橫,餘皓踩著闊劍,幾步踏空,在空中一個翻身。

將軍抽劍,橫過身,強行與那將領的戰馬一撞,隻見戰馬前足騰空而起,帶著馬上首領被抬高。

“死吧!”餘皓在空中墊步,一翻身,兩手短刀同時揮出,一瞬間將那首領的頭斬了下來。

黑氣瞬間爆發,騎兵隊伍嘩然四散。

餘皓落地,轉頭看將軍,將軍打量四周,兩人突破宮殿後門,潛入了內部。

門後麵是條漆黑的走廊。

“有火麼?”將軍說。

“沒有。”餘皓老實答道,“你什麼時候進我夢裡來的?”

“和你幾乎同時。”將軍在黑暗裡回答,伴隨著行走發出的鎧甲聲響,解釋道:“當你結束做夢時,外來者也會彈出夢境。”

“我還以為你會留在這兒孤軍奮戰。”餘皓說,“等我一會兒。”他正嘗試著將兩把短刀拚接在一起。

將軍停下腳步,答道:“那我就完蛋了。”

餘皓在黑暗裡說:“在夢裡死了會怎麼樣?”

將軍說:“你是夢境的主人,死去後會回到圖騰主宰麵前,失去所有的力量,被它徹底控製,放逐出邊界,扔進意識邊界外的潛意識世界裡,墜入黑暗,永遠流浪,再也沒法回來。意味著你的某個‘自我’在內心裡,已徹底消失。在現實裡則……”

將軍思考片刻,說:“也許會再一次主動結束自己的生命?不好說。至於我……嗯……算了,不要刨根究底。”

餘皓心中一動,這番話也即意味著,將軍的真實身份,也許是個人?

“你在現實裡也會死,是不是?”餘皓又問。

將軍似乎意識到說了不該說的,又說:“但你現在力量恢複得可以,咱們應該能贏。”

所以你來長城救我,自己也麵臨著危險。餘皓心想,你在現實裡是誰呢?如果可以的話,我很想認識你。

但無論將軍是誰,一旦確定了他是人類,也就確認了另一件事:他擁有穿越夢境的本領,這是一種超能力?餘皓大約明白了,將軍為什麼不願說得太多,想必不願讓他知道自己有這種能力。

一個問題的推斷,引出了更多問題。將軍為什麼會擁有這種能力?

餘皓將兩把短直刀拚接在一起,光芒一閃,晾衣叉恢複了法杖形狀,較之在奶奶手裡金碧輝煌的模樣不同,到了餘皓手中,則變成了一把青銅質地的長杖。

杖頭現出一隻造型誇張,眼睛圓圓的鳥兒。

法杖亮起光芒,照亮了黑暗。

將軍:“這是……”

餘皓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我天生就會用法術。”

他感受到自己身體裡有著源源不絕的力量,正在血管中流動,稍一注入法杖中,杖身便亮起光芒。

“法術你自然就會了,因為這是你的世界。我奇怪的是,這隻鳥……”將軍轉過身,一手按在頭盔上,像是想揭起頭盔的罩欄,認真看個仔細,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餘皓道:“我怎麼感覺沒見過它,不過許多東西,我總以為沒見過,實際上都是見過的。”

“你去過三星堆麼?”將軍問,並用手指彈了彈那鳥兒。

餘皓被這麼一提醒就想起來了,說:“雜誌上!《中華遺產》!以前我家訂過。可是為什麼和三星堆有關呢?”

將軍擺手,說:“走。”

餘皓舉起法杖,照亮了長廊,進了宮殿內部,通道錯綜複雜,餘皓全憑直覺在走,他總覺得自己似乎來過這兒,重重樓梯與長廊之間,他總能找到正確的道路。

“我感覺到圖騰了。”餘皓說。

就在不遠處,有一件東西,正在朝他發出強烈的召喚。

將軍自從看見三星堆的青銅鳥後便陷入了沉默,餘皓又說:“將軍?”

將軍:“嗯……”

餘皓說:“到圖騰最後的這一段路,讓我自己走吧。”

將軍想也不想就說:“不行。”

餘皓朝將軍認真說:“這應該是我的一個人的戰鬥。”

將軍說:“你不希望有誰來,替你見證麼?”

餘皓頓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了,他其實是怕將軍會有危險,無論他隱瞞了自己什麼,在彆人的夢裡死了,一定不會輕描淡寫,多半有嚴重的後果。如果將軍是個人,那麼送他到這裡,已經足夠了。

“我不動手,在旁邊看著。”將軍說,“你得學會接受彆人對你的好。彆總覺得欠人的情。”

餘皓有點傷感地笑了笑,說:“我確實很介意。”

將軍把一手搭在他的肩上,輕輕推了推,示意他繼續往前走。

“說說這輩子最放不下的事吧。”將軍說,“大事小事,都可以說。”

餘皓說:“最放不下的,我已經放下了。”

“隻有一件?”將軍又問。

餘皓把初三那段往事大致說了些,將軍隻是沉默地聽著。

餘皓邊說邊走上一段長長的台階,登上這段台階,麵前頓時大亮,這是一個寬敞的通道,通道兩側,樹立著純金打造的高大塑像。儘頭有兩扇巨門,門前站著一名武士,那武士的麵容是如此清晰,餘皓曾經以為自己忘了。

“他是誰?”將軍解下背後長劍。

“我的……朋友。”餘皓答道,“他叫劉鵬軒,鵬軒,好久不見了。”

那是他初中的同桌,偷了花輪錢包,害他奶奶去學校下跪的人。餘皓說:“我本來以為守在這裡的人會是花輪,沒想到是你。”

“死同性戀。”那武士麵容消瘦,眼窩凹陷,手裡拿著一把長棍,說,“出賣朋友的垃圾,我要殺了你!”

將軍怒吼道:“閉嘴!”

餘皓被說破自己最敏感、最脆弱之處時,頓時有點手足無措,將軍的一聲怒喝卻拯救了他。

將軍朗聲道:“你不要動手,我替你教訓他!”

餘皓:“……”